邢温书思量片刻,还是往他的方向走去,斟酌道:“臣……试试吧。”
然后邢温书就在尝试替谢安双戴冠的时候,把谢安双原本还算齐整的头弄得跟个鸡窝头似的。
谢安双:“……”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和根本没戴稳的冠,第一次对邢温书的白月光印象有那么一点点破裂。
他似是被气笑一般开口:“邢爱卿的手可真巧啊。”
邢温书面带歉意地回答:“请陛下恕罪。臣平日没有戴冠的习惯,平日到重要场合需要戴冠都是由侍女代劳。”
“……”
谢安双一时无言,在铜镜中看着邢温书真心实意想道歉的神情,半晌后嗤笑一声:“果然是养尊处优的二公子。”
说完他不再看邢温书的神情,抬手准备自己将冠摘下来。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女子的轻笑声。
“是何人这般大胆,将陛下的头弄得如此狼狈。”
谢安双扭头看去,就见一名粉衣罗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掩唇而笑。
他轻哼一声放下了自己的手,转而把那名女子喊过来:“既然贤爱妃来了,还不快过来替孤梳头。孤可不想顶着某位贵公子弄的鸡窝头出门。”
他语气中满是嘲弄,丝毫不给邢温书留情面,挥挥手让邢温书到一旁坐着不要碍事。
旁侧的邢温书神情却并无太大变化,颔向贤妃致意,遵从谢安双的话到一边的桌子旁端正坐下。
贤妃似乎对他致意的行为稍感诧异,片刻后才施施然回以一礼,走到谢安双身后,灵巧而熟练地替谢安双把冠重戴好。
谢安双尚未至及冠之龄,但作为北朝皇帝,繁复的装饰也是他日常的一部分。
虽说这个一部分在他身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弄乱弄掉就是了。
他看着铜镜中自己乱糟糟的头被重打理好,总算满意地轻点头,在准备起身时不经意看到了铜镜中倒映出来的邢温书的模样。
——十分专注且认真的模样。
谢安双指尖微蜷,小会儿单手支起下巴,在镜中看向邢温书,勾唇轻笑:“怎么,邢爱卿这是看孤看得入迷了么?”
邢温书似是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真诚道:“陛下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确实叫臣挪不开眼。还请陛下恕臣僭越。”
谢安双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半晌后才丢出一句“阿谀奉承”。
邢温书并不反驳,只是温和地笑着看向他。
谢安双心底无端升起些烦闷,转移视线不再看他,喊来随贤妃进来的下人,让他们备轿去贤妃的宫殿。
习惯了他这个时间段会从御书房去后宫,下人们准备的度很快,没多会儿就有人来禀报准备完成。
谢安双便与贤妃挽着手一起出去,邢温书跟随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