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不止何继红瞠目结舌,就连屋子里的楚翘也不敢相信,顾野居然不行?
怎么可能呢?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那么身强力壮,看着那么有劲儿,比顾建设有男人味多了,怎么会不行了?
何继红也不太信,可女儿说得信誓旦旦,由不得她不信。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不行了?瞅着多有劲啊……”
何继红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坐着,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她精心挑选的女婿,软件样样都好,可偏偏硬件出了问题,唉……
“瞅着有劲有个屁用,就是个银枪烛蜡头,妈,反正我和顾野过不下去,那两个野种一点教养都没有,吃饭还吧唧嘴,筷子都用不好,说话一股土味儿,带出去都丢人现眼,看见这俩野种我都要冒火。”
徐碧莲越说越上火,她才二十四岁,自己都没生孩子,一嫁过去就要当两个孩子的后妈,孩子要是干净漂亮懂事也就罢了,那俩土包子像从煤灰里扒出来似的,又丑又蠢,日后肯定是没出息的,她干嘛要费心思养别人的孩子?
她徐碧莲可不干赔本买卖。
“别张口野种闭口野种,人家亲爹是战斗英雄,是烈士,这种话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别给我乱说,乡下孩子不都这样,你和俩孩子一般计较干什么,面上过得去,养他们到十八岁就行了,大的八岁了吧?也就十年功夫,快的很,得两个便宜儿子挺好,人家可是烈士后代,以后不会没出息的。”
何继红苦苦劝说,她是真心为了女儿好,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是事儿,要真是顾野亲生的,她就不让女儿嫁过去了。
大的八岁,小的五岁,最难带的阶段过去了,又是英雄后代,是有照顾政策的,女儿养育了这兄弟俩,不仅名声上好听,实惠也有不少,这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妈,那可是十年?我有几个十年蹉跎啊,我自己都没生孩子呢,凭什么替别人养?哼,不是亲生的能有多孝顺,我可不指望那俩野种有多大出息,再有出息都和我没关系,反正我要离婚!”
徐碧莲大声嚷嚷,觉得她妈根本就不理解她,她都受这么大委屈了,还让她和那个死太监过日子,这不是推她跳火坑吗?
“就没见过您这样坑女儿的,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徐碧莲声音哽咽,万分委屈,何继红顿时心疼了,赶紧安慰,“你个没良心的,我不疼你难不成还疼楚翘?你过的是啥日子,楚翘过的是啥日子,你有眼睛都看得到。”
“那你干嘛不让楚翘嫁顾野,还要让她嫁建设哥,明知道我喜欢顾建设。”
徐碧莲哼了声,一想到楚翘那个土包子即将嫁给她的心上人了,她心里就火烧火燎的,顾建设是她的,楚翘那土包子怎么配?
何继红皱紧了眉,心里堵得慌,她和这傻丫头说不清,顾建设根本不是良配,楚翘嫁过去肯定没好日子过,这傻丫头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去跳火坑,气死她了。
离婚是不可能的,哪天她找顾野好好聊聊,有病就治病,现在医学达,男人的那毛病也能治好,她还是不信顾野身体会出问题,兴许只是点小毛病,去医院抓点药吃吃就好了。
“我去看看楚翘,半天都没动静,不会严重了吧?”
何继红不想和傻女儿再说下去,转移了话题,起身要去看继女,昨天中暑了,晕倒在家属楼下面,幸好被人看见了,灌了十滴水,还刮了莎,这才救过来,但昨晚又烧了,今早去上班时还烧着,作为‘善良大度’的后妈,她自然得去关心一下。
“贱人命大,肯定死不了。”
徐碧莲冷哼了声,嘲讽了句。
“你还有脸说?昨天你让楚翘来回跑了五六趟,最热的正午时候,一口气都不让人歇,就为了一件衣服,幸好没出事,否则你妈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何继红说起来就上火,口气也重了些,她虽然也不喜欢楚翘这个继女,但面子情还是顾全的,外人绝对挑不出一点错,想治这继女有的是办法,犯不着用蠢招。
可傻女儿却打小就和楚翘不对付,她看得明明白白,十次吵架十次都是女儿无理取闹,楚翘唯唯诺诺的,胆子又小,肯定不敢招惹女儿,不过只要不闹到外头去,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然要护着亲闺女。
继女嘛,不饿死就行了。
而且楚翘长得特别漂亮,这些年被她有意遮掩了美貌,就是不想女儿被抢走了风头,现在楚翘21岁了,女儿也嫁人了,适当也可以释放一些美貌了,好让顾建设相中。
顾建设是顾老爷子最得意的孙子,顾家和何家门当户对,不相上下,女儿嫁给了顾野,楚翘嫁给侄子顾建设,这样顾何两家就能绑得死死的,而且楚翘也永远比女儿矮一辈。
何继红心里十分得意,她的安排是最完美的,面子上过得去,里子也得到好处了,外人一点刺都挑不出来。
“谁让她那么蠢,不晓得天凉快点再送?”徐碧莲嘴还硬着,心里还是有点后怕的,毕竟中暑是真的会死人的,楚翘昨天就差点没命了。
她倒不是担心楚翘没命,而是担心这土包子死了,于她名声有损。
“哪回你说的话,楚翘不是当圣旨一样听的?”
何继红没好气地怼了句,不过她还是得意的,因为这个继女被她养得像狗一样听话,让楚翘往东不敢往西,乖乖留在家里当牛做马,比请保姆实惠多了。
屋内的楚翘赶紧回了床上,她住的是家里最小的房间,本来是储藏室,被何继红安排给她当睡房了,狭小的空间又闷又热,只有一顶极小的窗户,风扇也没有,家里只有两只风扇,一只何继红夫妇用,一只何继红儿子楚鹏用。
楚鹏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十七岁,读高二,平时关系一般,何继红很宝贝这个儿子,也不让她和儿子过多接触。
门开了,何继红一进来就是一股闷热,不禁皱眉,她走到床边,见楚翘闭着眼,脸色苍白,眉头皱得更紧了,大热天她可不想做中饭。
“翘翘,好点了没?”何继红放柔了声音,还伸手去碰额头,拜这逼庂的小屋子所赐,楚翘全身都热乎乎的,不用刻意演戏。
“还难受……没力气……”
楚翘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还咳了几声,她前世就是太老实太听话,才会被欺负至死,这一世她要痛痛快快地活,再不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