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是什么?”
周望山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周树血债血偿。
眼前的女人显然比他认为的知道得要多,周树很信任她,甚至将自己的过去全都告诉了她。
所以陈春兰会帮助他们吗?还是会选择站在周树那边。
如果她选择站在周树那边,那一定会告诉周树今天的事,周树知道他们在调查他的话,以后只会更加谨慎。
在来之前,周望山已经将陈春兰调查得连底都不剩,包括她几次去医院的记录。
虽然每一次病历上都记录着是因为意外摔倒或者摔下楼梯才造成的伤势,但周望山一看就知道背后的原因。
看来周树这么多年过去了,死性还是没改,陈春兰就算再爱他,即便挨打也不愿意离开他,可要是牵扯到周远呢?
如果周树伤害到周远,陈春兰还会坐以待毙吗?
所以周望山没有什么计划,他的唯一筹码就是周远。他可以送周远去更好的学校读书,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地长大,更可以让他远离周树的阴影。
他太明白生活在这样的家里是什么感受了,周远表现出远同龄孩子的成熟,全是被逼的。
即便他现在还不懂要怎么自救,但再等等,等他再长大一点,他满脑子就会是怎么带着陈春兰逃离这里。
因为周望山就是这样。
陈春兰对周望山开出的条件没有表态,她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果。
那是钟宁和周望山下午买来的,里面装有蓝莓、草莓、哈密瓜和一颗柚子。
这其中除了哈密瓜,其他周远都没有吃过。不是买不起,而是有买这些的钱都能多給周远买一双鞋了,也能买一大袋大米或者面粉。
陈春兰是个农村妇女,接受文化程度不高,读到初中就不读了。后来家里给介绍了个对象,但结婚几年后,对方做生意挣到了钱,嫌弃她没文化又土,就跟她离婚了。
后来她来到B市,在同一工地遇见了周树。一开始她嫌弃周树有点老,但挨不住周树对她展现出的温柔体贴,每天都给她送各种好吃的,还带她出去玩,给她买鲜花。
那是她第一次像少女般一样对男人动心,所以就算周树年纪大又没有钱,她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了。
但好景不长,仅仅半年时间,周树就第一次打了她。但周树很快就跟她道歉,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并带她去医院,带她吃大餐弥补,她也就原谅他了。
她以为那只是次偶然事件,只要周树之后好好跟她过日子就行。
但事与愿违,周树之后非但没有改正,反而愈演愈烈,从半年一次,到三个月,再到一个月,最后每周都会动手打她。
陈春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准备逃走,却在前一天现自己怀孕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树,周树立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表示以后绝对会好好待她和孩子,求她不要走。
她再一次心软了,可这并没有带给她好运。
周树一开始确实遵守了承诺,在整个孕期都没有动过她一下,还对她很好,每次出去赚的钱都给了她,甚至还把酒戒了。
陈春兰以为自己日子终于要好过起来,一天正常地看电视,周树突然从闻中认出了周望山。
他又愤怒又激动,拿起凳子直接把电视给砸了。从那以后他就像疯了一样,每天嘴里念叨的都是周望山的名字,甚至还要去找他。
陈春兰大着肚子不让他去,可周树哪里听劝,差一点就动手打了她。
那天晚上陈春兰因为羊水破了,被送去医院,后又因大出血,生完孩子后就被送去Icu,住了两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期间周树只来过两次,一次陈春兰正在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周树的念叨声,听他说周望山是怎么恨他,放火要烧死他。
又听他说幸好早就把那个疯女人杀了,不然周望山现在这么有钱,再把疯女人的病给治好了,他不得进监狱?
陈春兰又惊又怕,等周树走了后,就赶紧收拾东西想离开这里。
但在关键时刻,襁褓里的周远突然哇哇大声哭了起来。她哄着孩子,自己也突然哭了起来。
最后她还是没舍得走,不是因为周树,而是不想周远以后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她从小接受的思想让她在这种情景下只能做出这种选择,只是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苦。而周远也并没有因为多一个父亲,或者有一个“健全”的家庭而更幸福。
“你说的这些,真的都会实现吗?”
长久的思考后,陈春兰问出第一个问题。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合同。”周望山顿了一下。“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支付给你一部分钱。据我所知周远现在还没有上幼儿园吧?他马上就四岁了,等上学后开销会变得更大。你现在的户口,以后他上什么小学初中高中都考虑好了吗?”
这些正是陈春兰最苦恼的问题,近一年来每一次跟周树吵架都是因为周远上学的问题。
周树天天不着家,说要去问周望山要钱,可好几年了一分钱没拿回家不说,每次回来都还要管她要钱。
而且但凡她跟周树谈起周远上学的问题,他就只会敷衍地说随便上就行,问急了还会直接说上不了就不上了,养差不多就出去打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