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的身份多重要啊。站在高位的,就算做了错事,得到的惩罚也比底层人要轻太多。
不过钟宁并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简单剖析完后他就又继续投身于工作当中了。
最近他们组被项目折磨得快不成人样,老高甚至都睡办公室好几天了。据说他女朋友因此跟他闹了分手,但他都挤不出时间去哄,只能一边默默流泪一边继续工作。
三个月的时间,终于结束一个项目,还有一个即将结尾,剩下的则得等到年后了。
年底的时候,五组每个人都得到了不菲的奖金,看着手机里的银行短信,前几个月的辛苦在此刻都变得不值一提。
年会上,钟宁成了焦点人物,被叫上台颁奖好几次。但没有人因此不满,这段时间他的工作成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要真说不服,也只能怨辛迪,把所有难搞定却又容易出头的项目都给了五组而不是其他人。
终于到了春节,钟宁得到了七天的假期,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
他本来准备回家过年,但因为工作耽搁,原本定的车票退了后就再买不到票了,机票也同样紧俏,一张余票都没有。
他和家里的关系自从以前那件事后就一直很紧张,这些年也没怎么回去过,这次打电话说要回去,家里人还不太情愿,原因是怕他回来后在亲戚面前丢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票又买不到,最后钟宁只能决定留在本地过年。
李天辰在知道这件事后,一直叫他去自己家过年,但钟宁拒绝了。
就算他再怎么没眼力见,也不可能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里当电灯泡。所以最后他们定好过年前一起吃顿饭,就当提前庆祝了。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钟宁提前到了饭店包厢,喝茶等着李天辰夫妇。
他们来晚了半个小时,因为李圆圆有点烧,临时去了趟医院。
“圆圆退烧了吗?”钟宁问。
“输完液就退烧了。刚刚给她送她奶奶家去了,小家伙还挺高兴,觉得没人管她了。”陈梦有些无奈。
“你平时对她太严厉了,所以她才那么喜欢去奶奶家。”
“不严厉不行,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一点不看着就能爬到你头上去。”
钟宁对育儿方面没有经验,只能把菜单递过去,并问:“要不要喝点酒?”
“当然要。”陈梦立即说。
李天辰在旁边说“不”的口型刚摆出来就立刻被咽了回去,只能附和着点点头:“喝点吧。”
酒过三轮,李天辰放下酒杯,对着中您又提起老话题:“明天要不你还是来我家吧,不然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行?”
“就是,别人家都大团圆,就你自己孤零零地在出租屋里,不可怜吗?”陈梦在旁边帮腔。
“哪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我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假期,肯定要好好在家多睡几天。”
钟宁笑了下:“你们家亲戚那么多,去你们家过年我还嫌累呢。不过你们要是有压岁红包,可以现在就给我。”
“还要红包?那你可就跟圆圆一个辈分了。”
“行啊,反正她也叫我哥哥,以后我就跟她一个辈分。”
虽然这么开玩笑地说着,但李天辰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问他:“你家里人是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
钟宁有些苦涩地说:“嗯。”
“这次周望山也说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了,你没有跟家里人好好解释一下吗?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没用的。”钟宁说、
他这些年又何尝没试过,可是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最不相信他的就是他本以为最了解自己的父母。
可能爱之深恨之切吧,最爱他的人反而最接受不了他的失败。
李天辰看钟宁的表情变得不是太好,便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事。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很晚了。走出饭店,李天辰非要让钟宁等一等,让代驾先把他送回去。
但因为今天叫代驾的人太多,一直迟迟叫不到代驾,最后徐梦拦住李天辰,让钟宁先回去。
“那你们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
“好,你也是。”
挥手说了拜拜,钟宁转身往回家走。
他家就在附近,走路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徐梦没多留他,先放他回去了。
深冬的夜晚有些冷,钟宁缩紧脖子,顶着风走在大马路上。路边全是亮着灯正在营业的商铺,里面坐着一桌又一桌的客人,各个都笑脸盈盈,充满喜气地迎接的一年到来。
偌大的城市,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往连家都不算的地方走去。
走出一个街区,钟宁吸了吸鼻子,刚拐过弯就被不远处一辆车照射过来的灯光而刺了眼。
他眯起眼睛,刚想看是谁这么缺德在大马路上开远光灯,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
眼前的车离自己也太近了,而且似乎越来越近——它在以极快的度朝自己开过来。
钟宁下意思地朝旁边躲过去,紧紧贴着墙,当下除了条件反射,他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随后就听见一声十分刺耳的刹车声,眼前的车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一股难闻的味道渐渐蔓延过来,似乎是刹车刹得太急,轮胎在地面上摩擦而产生的烧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