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在看见殷翰整理出的记录后,他也是背后一凉、满心悚然。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就发现这说明不了什么。
以洛定在业界的地位,能被交到他手里的患者都可以算是“不治之症”了,能再坚持一年已经说明洛定医术不凡,其他一些特别例子也可以被归结为意外,这些记录并没有足够说服力。
想以此作为证据申请对洛定的调查根本不可能。
殷翰对这一点早有心理准备,递交这份申请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报备,并不指望它能被通过。
邓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就是看出来了才觉得头疼。
他这些年最看好的后辈一共就两个。现在一个因为撞见了不知名事件下落不明,另一个也要因为追查这件事随时可能身败名裂。
——他今年是走了什么背运了?!
殷翰还在保证:“我不会牵扯到组里的。”
邓弘:“狗屁!”
这是牵不牵扯的问题吗?!
他有时候真是觉得,手底下这帮人都是来讨债的。
邓弘捂着心口深吸了口气,语气依旧就很臭地开口,“洛定访问交流的那家医院被人举报有税务问题,这事不该咱们组里管,但隔壁人手不足、上我们这儿来借人,我正好把你借调过去。”
殷翰猛地抬头。
邓弘没好气地,“看什么看?真当那就是你的小青梅?那还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她在工作场合出事,我难不成真能不管她?”
殷翰这些天一直紧绷的表情总算有细微的缓和。
他低了一下头,诚恳,“谢谢邓组。”
邓弘才不吃他这一套,他警告:“给我注意分寸!闹出事来,你、我、咱们组、隔壁、都要吃挂落了。”
“是!”
*
十三区,地下诊所。
洛定接手了主控的身体状况之后,楚夏隔三差五地就要过来检查一趟。
卡珀大佬的好感度上了60点后的表现也很明显,他不再只是来回接送的时候露一面,而是全程陪同。
洛定对此颇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怨气,每次见到卡珀、阴阳怪气的水平都再创新高。
卡珀把那些话都当成耳旁风,全程无视。
一个人独角戏唱久了,洛定也觉得没意思。
他转而对楚夏嘘寒问暖,间或非常明显的挑拨离间。
卡珀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甚至在旁冷笑。
无论伪装的面具再温和,实验体也不会对实验者产生任何正面的感情,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他这么想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无菌舱中还在昏睡的女人身上。
同类?她可真敢想。
等她什么时候从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中挣脱出来,才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正略微晃着神,一道讨人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定放下手中的记录板开口,“最近别来接我了,小心被人盯上。”
卡珀扬了一下眉,哼笑:“你干的那些事,终于被人发现了?”
洛定不以为意,“我可是每次都签过免责协议的。”
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真到了危急关头、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旦出了事、有的是人愿意保他。
他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万一出了什么事、配合调查也要好长一段时间,要是这段时间小夏的身体状况出问题了怎么办?
两人对话间,楚夏眼睫颤了颤、像是要醒过来了。
见状,双方都默契地停止了话题。
不过系统唤醒玩家意识到主控的身体苏醒之间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楚夏还是听到了一部分对话内容。
她若有所思:特调组有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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