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笙的话让梁玉柔神色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暴起。
“我狠?你应该感谢我大慈大悲,没让你跟着那个贱人一起死了。”
“你闭嘴!”一旁的宋文韬暴跳如雷,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你看看吧她养成了什么样?冷漠寡恩,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玉柔的目光转到宋文韬身上,哼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做过什么?”
她说着声音忽然一顿,望着宋文韬的眼神变得怪异,看了半晌哼笑一声:“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二十年从没有问过一句?怎么就没想到将人带走好好养?你又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不也是想牺牲她来对付我,来安抚梁家,好趁机吞并梁家。”
仿佛被戳穿了意图,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梁玉柔,看向宋云笙解释道:“云笙,你别相信他的话,他是想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我这些年但凡对你好点,让她察觉到起了疑心,肯定会对你不利的,爸爸也是没有办法。”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多年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宋云笙一般,她忍不住眉头一皱,只觉得恶心。
梁玉柔在一旁煽风点火,“若是对你这个女儿有几分真情,也不会只顾着和保姆厮混。但凡这么些年多关心你一些,也至于喝这么多年的汤药,结婚二年都怀不上孩子。”
宋云笙猛然一震,阴鸷的眸子直直地朝她投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
“汤……药?”
“是啊,就是你喝的那些汤药!”她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专门为你找来的,让人避孕的药!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点也没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吗?”
“避孕……”
原来她以为梁玉柔只是有人想让她流产,却没想到早在多少年前,梁玉柔已经开始做准备,为的就是让她不孕。
宋云笙嘲讽地笑出了声,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会信息素冷淡,却一直查不到病因。
宋文韬看他们的脸色,像是明白什么,立即大叫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给云笙下药!所以云笙早产,也跟你有关系!”
“是又怎么样?只可惜我下了那么多年的药,你居然还能怀孕!”梁玉柔闪过一抹阴狠,“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让你母女一起死了干净才好!”
这些话好似刀子插进宋云笙的心上。
宋云笙唇瓣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梁玉柔,你应该庆幸我的女儿没事,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就你这个疯癫恶毒的样子,别说是云笙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宋文韬厌恶地看着她,继续火上浇油。
“宋文韬!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梁玉柔睚眦欲裂,“哈哈哈……你找再多女人又有什么用,你这个废物!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孩子了。而宋云笙,这辈子也只会和你离心离德,你以为自己赢
了吗?”
“你这个疯子!活该你被切掉子宫!”
……
两人很快又吵了起来,
开始翻旧账,
互相攻击对方的痛点,于是宋云笙听到了关于这个家更多的不堪。
宋文韬当年出轨了自己的小姨子,还让她和自己的姐姐几乎同时怀孕,梁玉柔得知后刺激过度早产,孩子没了,大出血切掉了子宫,于是心理扭曲换了孩子,还暗中在宋文韬的饮食中下药,导致了宋文韬不育,这么多年,一直也只有宋云笙这一个女儿。
而苏雅芳原本是梁玉柔找来看孩子的保姆,两人甚至还有些远亲的关系,梁玉柔十分信任她,或许是出于报复,或许是如宋文韬所说,是为了让保姆对宋云笙好一点,她又勾搭上了保姆,两人暗中苟且十几年。
后来丑事再次被梁玉柔发现,宋文韬为了打梁玉柔的脸,甚至不惜故意和保姆一起搬出去住。
也难怪梁玉柔对于宋雅芳歇斯底里,但对于宋云笙来说,确实是苏雅芳母女对她的陪伴更多,却原来也是惺惺做戏。
被迫听着这些恶心的过往,宋云笙想到自己的身世,对自己本身的存在不由都升起了几分厌恶,
她抬臂将手边的东西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玻璃的碎片应声摔得四分五裂。
这一声巨响也让两人噤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齐齐朝她看过来。
宋云笙眼睛通红,看着她的眼神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只剩下寂静黑暗的深渊,透不出一点光亮。
“梁玉柔,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无关系。”
她声音如古井枯水,听不出一点情绪,亦或者说已经不会再因为梁玉柔而出现任何的情绪。
“宋云笙!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吗?”梁玉柔嘲笑地看着她,连之前伪装的一丝温情也没了。
“梁玉柔,你想干什么冲我来!如果你敢动我女儿一下,我绝不会放过你!”
宋云笙说完,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一直到下楼,她还能听见楼上传来的争吵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与愚蠢。
认贼作母几近二十年,差点害死自己和女儿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宋云笙忍不住哼笑出声,她以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
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回头看着整栋房子,在幽深的眼底却隐藏着敏锐的戒备和锐利的冷意。
梁玉柔,好自为之吧。
老宅里,梁玉柔瘫坐在地上,激烈的争吵之后让她整个人面色涨红,只是头发凌乱,眼睛瞪得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发狠地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摔在地上。
“一个两个都是贱人!”她的眼睛瞪得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宋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白眼狼!我早就该弄死他们了!”
“夫人……”管家从外面进来,扶着她站起来凌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