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霄身受重伤,见夜北承亲自上阵,便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
夜北承一把将夜凌霄拽上战马,自己飞身下马,他侧头对夜凌霄道:“走。”
战马跟随夜北承出生入死多年,早已有了灵性,转头便带着夜凌霄离开了阵地。
聂君珩随即也飞身下马,两人对立而望。
战场上尘土飞扬,寒风刺骨。
烈风拂起两人的袍角,彼此的目光交汇,时间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与孤敖天对决时的光景。
夜北承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他。
只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聂君珩,他总有种错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他曾悉心教导的义子,而是与他势不两立的宿敌!
甚至于他那眉宇之间,都有股与孤敖天极为相似的神态。
可为何,曾经他却不曾察觉。
聂君珩看着夜北承,心中也涌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在他体内澎湃,这一战,他仿佛等了很久,恍如隔世……
聂君珩率先出手,薄如蝉翼的长剑在他的挥舞下爆出惊人的力量,宛如千朵万朵银花瞬间绽放,化作无形的飞刃朝夜北承袭来。
夜北承纵跃如飞,犹如浮光掠影,飞身而上,手中长枪转动,瞬间形成一堵无形的气墙,将所有的攻击抵挡在外。
两股力量冲突,气浪翻滚,震得地面破裂,仿佛山崩地裂。
夜北承在空中旋身,长枪雪亮夺目,宛如银龙一般,自空中劈落而下。
聂君珩持剑抵抗,巨大的力量使得他脚下的土地塌陷,强大的气流向外扩张,震得双方人马被这股力量逼得后退数步。
北冥赤炎远远看着两人打斗的场景,神色愈阴沉。
两人旗鼓相当,实力不相上下,若要真论个输赢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一切皆如北冥赤炎所料,两人缠斗了许久,依旧未分出胜负,北冥赤炎的脸色却越难看。
正当聂君珩打得兴起时,忽觉脑中一阵嗡鸣,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夜北承一掌击中他的面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飞数米,倒地的瞬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于此同时,体内的气息瞬间倒流,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脱离了出去。
霎那间,所有的记忆翻涌而来,让他头疼欲裂,体内混乱的气息更让他痛不欲生,仿佛身体即将被撕裂开一样。
身体里好似有两股力量在相互冲撞,凌乱的记忆也在此刻迅凝聚。
那些被他铭记在心的点点滴滴,之后又被强行抹掉的记忆此刻如潮水决堤般疯狂涌入他脑海。
凌雪……
此刻,他脑中唯有这一人身影。
原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皆来源于他对她刻骨铭心的爱……
可他却忘了与她说过的话,还有许过的那些誓言……
“你输了!”
直至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他耳畔,聂君珩方才回过神,他刚一抬头,便见夜北承手持长枪直指着他。
胜负已分,将士们无不激动澎湃,皆是高举旗帜,嘴里叫喊着:“杀叛贼!”
聂君珩眉心动了动,最后还是唤了他一声:“义父。”
夜北承收回长枪,冷声道:“你我各为其主,可凌雪是无辜的,这次我不杀你,我要你将凌雪毫无伤的还回来。”
聂君珩低咳了两声,体内混乱的气息已然平复,他站起身,掷地有声地道:“哪怕我丢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她有事。”
“谁若敢伤她,我必十倍奉还!”说罢,聂君珩转身便骑上战马回到了敌方的阵营。
北冥赤炎并不知道他脑中的银针已经被逼了出来,此刻见他回来,北冥赤炎便神色冰冷地道:“你方才没尽全力!你在想什么?”
聂君珩冷冷睨了他一眼,道:“诚如王上所言,夜北承的实力,不容小觑!”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直接驾着马转身离去。
北冥赤炎道:“你去哪?”
聂君珩道:“胜负已定,自然是先回宫!”
北冥赤炎虽是不甘,可如今这局势已然不适合再战,只能暂时撤兵休战,若要打败夜北承,唯有再想其他法子!
好在他的女儿如今还在他手上,无论是用来威胁夜北承,还是操纵聂君珩,皆在他的掌控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