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样也不会拿出来,她的就是她的,别人休想伸手,她藏都不藏的认为是她辛劳所得。
面对顾喜儿索要帐册和库房钥匙,她起先惶恐不已,深怕多年算计一夜落空,可是有了牧司谦给的小瓷瓶后,她一下子底气充足,不再惶惶不安,也多了些势在必得的胆气。
此路不通就另辟蹊径,她不信以她的姿色会有男人坐怀不乱,比起言行粗鄙的小村姑,她是一朵芙蕖池里坐,不撩人也动人。
“二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我给你煮了老鸭酸菜汤,你喝了暖暖胃,早点歇歇。”她终于等到了,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侯府这些时日,范紫芊手边倒是有不少可用之人,虽说有黑甲军守门,她进不了正院,但是她可以让人盯着,等牧司默出院子,她再派人跟上,看他去了哪里,她好去堵人。
也是给她得了个机会,牧司默一人去了书房,一待就是好半晌,直到入夜掌灯时分都还在。
“你来干什么,出去。”目光一沉,牧司默冷视着不请自来的女人,疾言厉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他的冷颜以待不但阻止不了小露玉颈的范紫芊,她莲步款款,笑若春花的端着一盅汤走入书房,还故意扭腰摆臀,挽起绣了红杏闹春的袖子,露出凝脂般的皓臂。
北风起,在屋外吹得呼呼作响,星子黯淡,半圆的月被云层遮敝,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就要落大雪,霜白上了屋檐。
牧司默在酷寒的北方待过,故而眼前的一点冷意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刻意穿得少的范紫芊却冻到口吐白烟,要不是手上多了热汤,怕是身子都冻僵了,哪还能这般姿态撩人。
“你性子还是这么急,想当初我们在江南游湖时,你看见一条大鱼还跳下湖捉,捉不到就不肯上船……”那时候的他像牛犊子,一味的横冲直撞。
“什么意思?”他最不愿想起的便是那段荒唐岁月,为了一时的恣意张狂,而将家人抛在脑后。
“你想不起来我议吗?二弟……不,小牧,我从未忘记过你。”想着曾经的年少轻狂,范紫芊压抑不住内心情意,纤手一伸就想抚摸思念已久的俊颜。
他倏地避过,黑眸多了怒色。“你究竟想干什么,男女有别,别逼我动手,自己走出去。”
“你真的忘了我是谁吗?你再想想,那一夜我们都喝醉了,你说过我若是女儿身,你便娶我过门。”那时她高兴得都哭了,回府后就等着他请媒人上门提亲。
等媒人真的来了,她欣喜若狂,含羞带怯的一点头,打算亲绣鸳鸯枕头和嫁衣,笑做嫁娘。
谁知她的未婚夫姓牧没错,却是她心上人的兄长,为此她想过退婚,为自己据理力争一回,只是她才一开口就被父亲狠甩一巴掌,大骂她不知羞耻,还把她关进满是虫蚁的黑屋子里面三天,吓白了脸才被放出来。
牧司默冷冷的一眯眼。“你是范仲卿?”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范仲卿有点女气,果然如此。
见他说出她用过的假名,范紫芊顿时面上笑花朵朵,想要靠近。“仲卿是我弟弟的字,我借来一用。”
“站住,不许再往前。”他骤地起身,和她隔着一张桌子,孤男寡女,他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闻言,范紫芊泫然欲泣,好不可怜。“我们叙叙旧也不成吗?我可是为了你当年的承诺而来,你不能不要我。”
今天她非拿下他不可,这世上没有柳下惠,只要她敢豁出去,想要哪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范紫芊的自信来自她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习惯了别人看她看到两眼直的眼神,认为自己美若出水芙蓉,令人为之迷醉。
“没什么旧好叙,而且我已经成亲了。”他认识的是小矮子范仲卿,不是半夜癫的尚书千金。
看来真的要想办法把她送走,不能因为母亲心软而留她在府里兴风作浪,必要时他会亲手割破她的咽喉。
“那个小村姑配不上你!她言语粗俗又不懂京城里的人情世故,开口闭口我们乡下,根本带不出府……”她才是最适合他的贤内助,能帮他将侯府里里外外打理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没等她说完,厉眸冷冽的牧司默大喝一声。“住口,别给自己找难堪!我很中意自己的夫人,她很好,没人及得上她万分之一,我不想听见别人说她一句不是。”
“包括我?”一见他提起那女人时眼中泛起温柔,范紫竿嫉妒地快要狂,咬痛了舌头才平静一些。
“你算什么,在她面前你什么也不是。”牧司默冷哼,妻子一道雷就能劈得她灰飞烟灭,再无此人。
“你……”听着心上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范紫芊恨到牙根都要咬碎了。“好,她样样好,事事独特,我不和她争,不过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朋友,喝了这碗老鸭汤表示断了你我的过去,以后我绝口不提曾经。”
“真的?”他眼露疑色。
“真的,我也不是那么不知羞耻,今天我来,就当是了结一段情缘,范仲卿是你兄弟,你信他一回吧!”范紫芊语真情切的掀开盅盖,一股令人胃口大开的酸菜气味顿时飘了出来。
说真的,牧司默也有些饿了,但他并不太想吃那盅老鸭汤,他对孤身夜访书房的范紫芊并无好感,可是“范仲卿”确实是他的朋友,看在曾一起拚酒的分上,他勉为其难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老鸭汤,一口气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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