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宅原本就是灵秀城最靠西,因此,阙宅西边没别的人家了。对面的屋宇,在“十年计划”中被改建成了学堂,操场一旦开放,最得利的就是学堂里的学生们了。
每到放学,操场里别提多热闹了。和阙家几个孩子交情好的,很早以前就来过阙宅操场玩了,可大部分都没来过,只是听说,就够他们羡慕的了。而今操场一对外开放,且又增多了不少锻炼器材,譬如单双杠、哑铃、攀登架,一放学,几乎所有学生都往这里涌。
其实,学堂里也不是没操场,不过为了管理方便,一些器材不是随时开放的,特别是放学后,学堂就关门了,操场也就不能用了。而灵秀城与其他十城一样的中心广场里的民众锻炼区,则是针对普通民众的,适合孩子们特别是刚入学的低龄孩童们玩的没几样,没几天就玩腻了,可阙家的操场不一样,不仅放学后开放,还有许多没玩过的好玩设施,有组合滑梯、大型攀登架、有沙坑、有球场,正是给孩子们量身打造的,安全性上丝毫不必担心。
这么一来,孩子们对阙家的崇拜越来越盛了,以前的阙家在他们眼里很神秘,虽然现在也依旧如此,可随着操场的开放,他们更多感受到了阙家的强大。连操场都能造得如此规模,遑论其他。而这些孩子中,日后有不少都成了“阙氏”里的佼佼者。
赵睿耘等人在阙聿宸和乔世潇的陪同下,在温泉山庄住了三日,把灵秀城参观了一遍,然后乘坐南盟特造的快马车,前往南离城南郊的少年防护队大本营。
至于赵睿耘的妻子,和阙如意、曲盈然一起,留在阙家和众女眷聊天喝茶了。
南离城的南郊,青色的高墙围起来的正是少年防护队的大本营。
南盟十岁以上的少年,根据品德、体质,经过几次筛选,都被安排在这里。室内室外训练场、宿舍、食堂、活动室、阅览室、会议室等等,犹如一个小型社区,也像后世的男子军校,只不过普遍年龄比较低,都是十至十八岁的少年。
一旦满十八岁,少防队的管理层会根据这八年间的成绩,对毕业的学员给予不同的安排,但都会得到一套免费的住房。成绩好的自然是进入阙家军,阙家军选够了人员,余下的再分到各行各业。要知道,南盟各个场所的保全人员,领头人皆出自少防队。
而在这八年间,少防队要做的事就是上课、训练、巡逻,遇到外敌入侵,也需要组织队伍参加抗敌。
当然,进来的少年,吃住都是免费的,另外,每个月还有贴补。特别是满十四岁的少年,每日都要巡逻,每个月的贴补还是不少的,米面银两,能额外再养活两口人绰绰有余。因此,但凡家里有男孩的,只要不是病弱体质,都会积极主动地报名参加少防队。
众人下了马车,步行进入营地地界,守营的护卫和执勤的少年认出打头的是阙聿宸和乔世潇,忙上前敬礼。
“今天什么日子?正副国主怎么都来了?”目送众人进了营地后,少年不解地挠挠头。
身侧的护卫也一脸懵懂,不过想到数日后即将举行的国庆典礼,一语中的地猜道:“想必是国主他们的朋友吧,来参加国庆典礼。”
那厢,赵睿耘从进入营地起就没合上过圆睁的嘴巴,他是真的看呆了,从来没想过,鸷鹰很早就挂在嘴上的少年防护队居然规模如此庞大,驻扎的营地各项设施条件比普通小镇还完善。
不止他,祝辛安和周易也都咂舌不已。
特别是祝辛安,在看到设施齐全的训练场时,再也忍不住,当着赵睿耘的面,朝阙聿宸和乔世潇竖了竖大拇指。实在是太乎他们的想象了。之前来南盟,看到那一溜溜的统一规划的二层洋房就心痒难耐了,这次来,在细致参观过学堂、医馆,再看到如此完善的少防队后,两人彻底动心了,要不要把家搬来南盟呢?在这里落户定居,日后对儿孙的教育也不必心烦。
代表文武百官跟随赵睿耘前来的四个文武大臣就更不淡定了。若说来的途中,他们还心存不屑,想着南域这种弹丸之地,再好又能有多出彩?哪怕曾听皇后娘娘不止一次赞过南域的建设,也没觉得能有多好。可一抵达,他们就闭口不语了,所到之处、所见所闻,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干净、更繁荣的了。
在温泉山庄时,他们还算淡定,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想享受也是享受不起这样的生活。可参观完灵秀城,再来到更加繁荣兴盛的南离城,他们就淡定不了了。到如今,跟着众人在少防队营地大致走了一圈后,脸上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
这还是曾经不毛之地的南域吗?这真的是他们主动抛弃、任其自生自灭的南域吗?简直比大同朝最繁华的逐鹿城还要好还要强大有木有。四人真想呐喊,以示愉悦,可当着赵睿耘的面,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免得打击到圣上。真是憋得太痛苦了。
“国主好!副国主好!”
一路走来,所有少年都向他们行礼致敬。
“你们经常来?”赵睿耘有些诧异,按理说,堂堂一国之主,不该老往少防队营地跑吧?
“不常来。”阙聿宸摇摇头。
“那他们怎么都认识你们?”
“每一年招收的少年,都是我和阿潇亲自召开开业典礼的。”
原来如此。难怪所有的少年都认识他们。赵睿耘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太不称职了?他除了认识上朝的文武百官,基本没机会认识没有官衔在身的人,更别说还没弱冠的少年了。转念一想,不对,不是自己不称职,而是鸷鹰和乔世潇这两个人太变态了,明明可以不用出席的典礼,也要亲自坐镇。
不过,赵睿耘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在室外训练场,他们看到深秋时节还在汗流浃背的少年,在训练区攀爬、跳跃、翻滚。再看另一边的操场上,有一支小队正在打军拳,那动作、那气势,丝毫不比军营里排名前几的士兵弱,可那些士兵是久经沙场的,而这些少年,却还只是十岁出头。
或许,这才是鸷鹰的考量,从少年抓起。赵睿耘在心里猜测。
还别说,赵睿耘在这个事上真相了,阙聿宸和乔世潇就是这么想的。
阙家军每年都在扩充,扩充来源就是少防队。如今的阙家军,应该改叫“南盟军”了,人数已从八年前的百来人,扩充到了如今的五千人,其中除了十一城的防护军,就是每年从少防队筛选的学员了。
别看五千兵马这个数量不算很多,但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是拿去大同比,保守点能一敌三,真要厮杀,绝对能一敌五。也就是说,看起来区区五千兵马,其实有两万可看。再加上近几年研制出的三百六十度火炮,以及一艘巡逻战船,南盟已经成功地拉起了一条防护线。
“哟!那俩小子很拼嘛!”
远远的,乔世潇就认出了阙破晓和齐梓暄,两个十一岁的少年,正在训练区酣畅淋漓地攀爬跳跃。
“真是佑佑啊!”祝辛安和周易也认出来了,笑着道:“也就一年不见,精壮不少。”
“佑佑?”赵睿耘听过这个名字,“是鸷鹰的大儿子吧?”
见阙聿宸含笑点头,眼底闪烁着掩不住的骄傲,不禁惊讶地问:“你把他也送来这里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