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小妻子的态度让他大出意外。
卫嫦听完他的言简意赅的叙述,当即杏眼一瞪,叉腰骂道:
“什么?彭家那些人都是吃屎的啊!随便谁一听就知道这是妥妥的栽赃陷害,他们居然会相信?脑袋被门夹了吗?还将二姐赶去下人都不屑住的破落院子?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那个彭季耘,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出了这种事,两个月不见人影也就算了,回来了居然也不出面替二姐讨回公道,还像只缩头乌龟似地躲在彭府,要是有机会碰到他,一定骂他个狗血淋头才解气!”
“还什么带女人回府?比二姐年轻漂亮又怎样?年轻能当饭吃?还是漂亮能当衣穿?要是他真敢纳那个女人为继室,我保证每日供奉三炷香,祝他彭家从此断子绝孙……”
“二姐做得好!就该带着外甥们远离他!这种男人,绝对是人渣中的人渣,脑洞开大了才会回去找他!就让二姐在这儿安心住下,别回逐鹿了,下回一起去灵秀城和娘作伴……我就不信了,姓彭的敢来和我们抢外甥!他要真敢来,我就让风管事关门放阿福……”
忘了交代,阿福是条守门的衷心大狗。
可是——
嘎!
她是不是骂得太嗨皮了?怎么阙聿宸净坐在床沿,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卫嫦“嘿嘿”干笑两声,双手抚上小腹,就差摇头摆尾地讨好他道:“我没事,宝宝也没事,你别担心啦……我就气不过嘛!所以嗓门大了点……”
“就只是嗓门大了点?”阙聿宸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因开怀大骂了一通而显得红润无比的脸颊上,略显喑哑地问。
天知道,她刚刚的反应,让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
她肆意的咒骂,句句带着毒点,可那又怎样?彭家人以及那个让他失望透顶的二姐夫的确够渣,而她,是真的在拿大姐、二姐当一家人看待,而非只是出嫁了的姑奶奶。
不过,她刚刚的行为也的确过激了,若是真伤到了她或宝宝,无疑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下回,别这么激动,我会担心。”他眉宇微蹙,提醒道。
咦?还有下回?
也就是说,他不觉得她刚刚的样子很泼妇咯?
“你不生气?”卫嫦微讶地看他,双手已被他裹入大掌,一起覆上她的小腹,轻柔摩挲着。
“为什么要生气?”他先是不解,不过很快就会过了意,点头道:“当然,我该生气的,毕竟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万一宝宝……”
“除了宝宝呢?”她打断他的话,显然,两人有些鸡同鸭讲。
“我刚刚,那样叉腰大骂是不是很没气质?是不是与我嫁给你之前的形象很贴切?”
飞扬跋扈的泼妇啊……旁人如此看她无所谓,却不想他也这么认为。
“怎么会?”他这才意识到她所问的问题,哭笑不得:“你就是你,无论怎样的性子,开怀的、痛快的、温柔的、生气的,我都喜欢,当然,前提必须是,别伤害自己,否则,我定不轻饶……”
怎么个不轻饶法,他不点明,她也知道。
只是,眼下不是还在商量二姐的事吗?为何扯到惩罚她的事项上了?这也跳得太快了吧?
卫嫦被他吻了一通后拥在怀里喘息,脑袋昏昏沉沉间如是猜想。
若是阙聿宸得知她此刻的心理活动,必定会笑。
二姐的事,有她这些话在,哪里还是问题?
退一步海阔天空,彭家不要二姐,是彭家的损失,二姐不会因此而失去什么。有他、有宁歌,有娘、有大姐,还有阙家上上下下的支持和保护,不信彭家人还能继续伤害她。而二姐,在门外听到宁歌的这番话后,应该也能安心在这里住下了吧?
没错,他从妻子叉腰大骂开始,就知道二姐也在门外听着。
也许本是想来看望卧床保胎的小妻子的,只不过在门外听到这个话题,就驻足没进来。谁知,竟会听到妻子这么……呃……豪迈的大骂?也算是间接安了她的心。虽然二姐一直在强调:旁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可真的无所谓吗?不见得!
……
阙吉祥的确就在门外,将卫嫦的大骂内容听了个全。
不止她,哄熟了小主子抱回奶娘房后、回堂屋候着的月芽,以及就在主屋外的庭院、随时听候主子吩咐的风书易,也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