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设在黎州城的珍宝堂分铺,一过正月初五,就已恢复营业了。
今儿天气好,憋闷了多日的绣姑娘们,跟在各家的长辈身后,在店堂的柜台前,挑拣琳琅满目的翡玉饰。
阙聿宸一家三口进来时,站在柜台后的掌柜,先是一怔,继而低头吩咐了身边的小二几句,这才从柜台后快步走出来,笑着迎道:“两位来得正好,那套黄玉饰昨儿刚到店里,这就带两位进去选吧。”
阙聿宸剑眉一挑,对掌柜的说辞表示不解。
卫嫦也听得一头雾水,微蹙着秀眉,问掌柜:“我夫妻二人前来,是想问……”
“掌柜的,饰已经备好了。”不等卫嫦说完,小二掀起珠帘走了出来,对阙聿宸夫妻二人恭敬地说:“两位客人请随小的来!”
掌柜眯眼一笑,吩咐小二:“好生招待客人。”
“得嘞!”小二领着一头雾水的卫嫦,和若有所思的阙聿宸进了内室。
“黄玉饰?掌柜的,为何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来得比他们早多了啊!”店堂里几位耳力敏锐的富家太太,显然对掌柜的这般厚彼薄此表示很不满意。
“诸位夫人莫要气恼,那套黄玉饰是刚刚那两位客人几日前就定好了的,所以才没有摆到外面。夫人们若是喜欢,等下就让小二拿画册给夫人们挑,相中了定做起来也很快的。”
听掌柜的这么说,几位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催着掌柜的赶紧将黄玉饰的画册拿来给她们看,一边继续挑拣柜台上的珠玉饰品。
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珠帘轻晃的内室……
“宁歌!”
卫嫦一进内室,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还是阙聿宸将她从对方怀里解救出来的。
“盈……盈然?”抱她的居然是曲盈然。卫嫦惊得不知说什么了。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活着怎么也不给我捎个口讯?!知不知道我听到你的噩耗时差点哭死了……”曲盈然见抱在怀里的女人眨眼间被某人拉开,不甘心地还想上前拥抱。可不管她怎么抱,都没办法从某人怀里夺回来。
阙聿宸的脸早就黑了,抱一次不算,竟然还想接二连三地抱?就算她是女的,他也不准许。宁歌是他的。
瞪向一旁好整以暇抱臂围观的某人:“不管管你的女人吗?”
“她说的正是我想说的,为什么要阻止她?”祝辛安耸耸肩,语气里却饱含谴责之意。
阙聿宸一窒,知是自己的事,让好友担心了,无奈地轻叹一声,与祝辛安眼神交汇:“事出有因,并非故意隐瞒你们。”
“就那点破事,你就是想说我也懒得听。我担心的是,”
祝辛安话语一顿,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阙聿宸跟前,一把抱过他手上的佑佑,在嫩颊上“吧嗒”亲了一口,然后高举过头顶,逗得小家伙“咯咯”大笑,才继续道:“干爹的好儿子喂!这么小就被你两个狠心的爹娘拖来带去的跑,受罪了吧?是不是还是干爹好啊?”
“喂!你怎么就成他干爹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曲盈然见干儿子被某人抢走了,也不管牢骚没完,忙挤到祝辛安身边,想抢佑佑抱,可惜个子太矮,跳起来也够不到,不由气急败坏地跳着脚道:“我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干娘!不信你问宁歌,我还送了他见面礼呢!你呢?什么都没送,就想抢走干爹的头衔啦?想得美!”
“见面礼?你说的是这个?”祝辛安食指一勾,将佑佑贴身而挂的金丝红翡观音坠给勾了出来,挑着眉问赖着他胳膊想抱小家伙的女人:“我以为这个也有我的份。”
“谁说的!”曲盈然气恼地瞪着他:“是我一个人送佑佑的。你又没说要送他!何况,当时还是你说随我挑的……”害她还割地赔款地任他欺负了好几个晚上。这会儿又说见面礼是两个人的份,这不是摆明了在耍她玩吗?
“是呀!随你挑没错,但这坠子不是珍宝堂的吗?就算送,也是我俩的名义,你是他干娘,我就不能是他干爹了吗?难道你还想找另一个男的做佑佑干爹?想都别想!”
“你!”曲盈然说不过他,气哼哼地叉腰一站:“我不管!反正我要抱佑佑!就算你是他干爹,也该抱够了吧?赶紧换我抱啦!”
“我有说抱够了吗?”祝辛安凉凉地睨她一眼,继续对佑佑做鬼脸。心里着实也恼火得很。明明都是他媳妇了,居然还和他你啊我啊的分那么灵清。
见儿子这么小就如此受欢迎,卫嫦这个做娘的自然高兴了。另一方面,也说明盈然的婚姻生活挺幸福的,要真和祝家大爷相敬如宾,反倒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