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解释倒是稀奇,莫非人想哭,还无关心情,而是眼睛自个儿的事?”
阙老夫人笑睨了一眼身边紧挨自己走的媳妇。
见她挺着个大肚子,鼻尖眼眶都有些红,明明刚哭过,却又想装出一副其实自己很坚强,只是眼睛不争气的俏皮样,留存记忆里的痛苦,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卫嫦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媳妇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堂妹—”
突然,一道略显尖锐的男高音,打断了婆媳俩温馨的对话。
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像滚得一样,转眼就来到了她们跟前。
“傅原冀!我说过很多遍!别再把我和傅家扯到一块儿去!我从九岁那年就改姓莫了!”阙老夫人嫌恶地皱皱眉,冷淡地回道。
“改姓莫?婶婶不是姓朱吗?”
中年男人,也就是阙老夫人口里的傅原冀,愣着脸,傻傻地问。
“是呀!我娘是姓朱,可我自是要随爹姓的!”
“爹?啊!不!不是啊表妹,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随便改姓呢!祖父他老人家不是早就查证姑母的清白了吗?叔叔也已默许,是你和婶婶两人执意不肯回傅家的……”
“废话少说!表明来意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瞎唠!还有,什么我写给傅家老太爷的家书?拿来!我倒是要瞧瞧!哪个家伙长歪了胆!竟敢模仿我的字迹!”
阙老夫人眉眼一横,“唰”地朝对方伸出手。
身子圆滚的傅家长孙,傅原冀,被她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呃……那个……我也是怕堂妹不肯见我……对了,堂妹!克俭被玉家抓起来了!还说,十日内若是凑不齐十万两现银去拍下玉家的‘镇府之宝’,就要我们等着收尸……”
“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原以为转移到正题,多少会获得一丝同情,谁知,阙老夫人眼也不眨眼一下,径自带着媳妇进了前院厅堂,自个儿往上位一坐,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媳妇就坐她身边。
傅原冀不禁跳脚:“堂妹!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再怎么说,你我终究是血亲,亏我如此信你!一接到玉家的信,就匆匆上来了。”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哦!”
阙老夫人抬了抬眼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还以为,傅家如今的底子,怎么也凑不齐这十万两现银,才想到北上找人来讨救兵呢!可惜,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论你家克俭是怎么着的玉家的道、非得要傅家出银子赎人,我是没可能出资接济你们的!”
“堂妹!!!”
“老爷!”
这时,被众人忽略良久的傅家长孙媳妇吕氏幽幽开口了:“我就说韵芝堂妹不会帮我们的!老爷偏不信,非得来撞一次墙!这下可好,浪费了这么多时日,也不知克俭怎么样了……”
说着,她拿起手中的罗帕,边擦眼角,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卫嫦靠着椅背坐着,双手搁在腹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像是在安抚腹中的小家伙,别被场内这一连串的吵嚷声吓着了。
从傅原冀俩夫妻的话里,她多少听懂了一些,许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知何故,被玉家给扣留了,非让傅家拿十万两现银去赎才肯放人……
咦?她灵光一闪,方才似乎还听到“玉家的镇府之宝”几个字眼,莫非,玉家是逼傅家拿十万两现银去拍玉家那三件翡翠雕件?
可6风不是说,已有不少行内客商南下离城,去抢拍玉家的那尊镇府之宝了吗?那又为何非得逮着傅家拿钱去赎人?
是了!十万两!十万两现银!!!
卫嫦垂下眼睑,掩去了浮于眼底的震惊。
三件翡翠雕件,要价十万两,绝对是赤裸裸的敲诈。就是不知,那个被玉家扣留的傅家曾孙,究竟是怎么得罪的玉家……
“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