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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卫嫦洗漱完,换上睡袍后,一身松爽地靠坐在床头,就着烛灯,再一次展开了被她折迭齐整、收在袖袋里的家书。
“回信的任务,就交给媳妇你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老婆子绝不干涉,过两日,让宸儿派来的人捎回去……”
晌午,在亭子间读完信后,婆婆让她将信收起来,并让她抽空给他回封家书。
婆婆让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说什么好呢?她很想他?不不不!那太直接了,看看他写的家书里,字里行间哪有这方面的意思?无非是问府里好不好?她和娘、还有宝宝好不好?另外,就是一带过的关于他自己的近况,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很好”两字。
可是,让她也学他三言两语就成一封家书的风格、回他同样一封家书,她又做不到。
一来,她觉得让他派来传信的人,千里迢迢只捎带这么三两句话,委实太浪费了;二来嘛,虽然才分别两个月,可她还真的挺想他的。特别是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静思的时候,越想念他温暖厚实的怀抱,想念他故意逗她时一本正经、笑她时又眉目清朗的清俊容颜……
这般想着,她披衣起身。
“小姐?”
守在外间的沅玉,听到屋内的动静,举着烛火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疑惑地问:“小姐这是……”
“我睡不着,索性去书房给他回封信。”卫嫦边套绣花鞋,边说。
沅玉心有担心:“大晚上的,小姐又怀着身子,坐灯下写字对眼睛不好……”
“就一晚,没事的。”
见主子执意如此,做丫鬟的也只好照做。唤进沅珠,让她提着烛灯,自己则扶着主子,生怕黑灯瞎火的,撞上什么可就遭了。
来到隔壁书房,坐在桌案前,沅玉正替她磨墨,卫嫦托着下巴,望着跳跃的烛火呆。
直至沅玉磨好墨,她才回过神,深吸了口气,展开案上干净的宣纸,提落下了对方的称谓:夫君……
这两字一出,脑海里想说与他听的林林总总,竟像不需要思考似的蜂拥而至。
毕竟曾靠码字赚了好几年的生活费,要她把府里这两个月的情况,压缩成三言两语,恐怕会难倒她,可要她洋洋洒洒写上几页纸,却是信手拈来。
除了毛捏起来不如键盘习惯,跃于纸面的字也没他写得好看,可度上,却是没得话说。
仅一炷香工夫,她就已将府里乃至整座逐鹿城里近两个月来生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地转换成文字,一一落于纸面。
写完后一数,乖乖!足足写满了九页。
“呼!”
待闺名于页末落了款,卫嫦搁下毛,长吁了一口气,甩着酸的手腕,自言自语地轻笑:“许久不写,一写还真有些停不下来了呢。”
好在沅玉收起了毛,正仔细地搁洗里清洗,一时没怎么听清她的话,只抬头提醒了一句:“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回房歇息了。”
“好。”
既已完成婆婆交予她的“任务”,卫嫦顿觉得身心皆轻松不少。伸了个懒腰,见信纸墨迹也差不多都干了,遂小心地折迭起来,装入信封,并拿较粗的狼毫,在信封上提写了“阙聿宸亲启”五个字,揣入怀里,回房睡觉去了。
……
此番奉阙聿宸之令,回逐鹿城办事顺带给将军府稍来家书的,是铁鹰骑十二将之的赤鹰。
待他办完主子交代的事务、回将军府询问可有要他带往北关的物件时,被门房的小厮领入了主院正堂。
“您就是替夫君送信之人?”
卫嫦事先征得了阙老夫人的同意,带着沅玉、沅珠在堂屋接见了赤鹰。
“禀夫人,小的正是!”赤鹰见是主母召见,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卫嫦摆了摆手,朝沅玉使了个眼色。
沅玉心领神会,跨前一步,将事先备好的包袱递给了赤鹰。
“这里头装着的,是我给将军回的家书,还有一套做的换洗衣裳,麻烦您带回北关,交给将军。”
“夫人见外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定会原封不动地将它交给将军!请夫人放心!”
赤鹰头一低,抱拳回道,接着从沅玉手里接过了包袱,郑重起誓。
卫嫦笑着点点头,又让沅玉奉上另一个体积稍小一些的包袱,对赤鹰说:“这是厨房做的一些路上吃食,还请不要嫌弃。”
“夫人言重了!小的多谢夫人!”赤鹰顿时受宠若惊。
身为铁鹰骑领,他平素以保护主子安危为重,偶尔外派执行任务,遇到的也多是鼻孔朝天的主,何曾受过如此礼待?连带着,对卫嫦这个主母,他心里也激了不少好感。想着回到北关后,一定要给底下那群兄弟彻头彻尾地洗洗脑:让他们别再听信逐鹿城里谣传的那些不靠谱的言论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可是真真正正见过主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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