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灵偶碎了之后,袖子里骤然一空,空得让人不自在。
真奇怪,明明把那么一个小木偶挂在袖子里,也就是这几天才有的事,按道理还远远没到养成习惯的时间。
流云的颜色渐渐地变成了瑰红。
仇薄灯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想起鱬城日出的那一天&he11ip;&he11ip;金日高悬,雨幕连绵,鱬鱼在他们身边轻缓地游曳,那个人扣住他的手指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一开始,他以为那个人是在紧张,后来现不对。
不是在紧张。
是在若无其事地忍耐疼痛。
什么样的疼痛会让师巫洛那样的人都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又是为什么疼到那种地步也没有离开鱬城?他蠢么?
简直愚不可及。
&1dquo;回你的南疆去。”
他挣开与自己相扣的手,自顾自地转身,踏着积水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1dquo;记得,你欠我一次酒。”
&1dquo;好。”
背后传来的答应声很轻。
那时候,仇薄灯心里是有点想回头看一眼的,可事实上他头也不回。还能是怎么样呢?秘法解除时,所有虚虚实实的相要么像水墨一样淡去,要么像亿万光点般碎去&he11ip;&he11ip;不论是哪一种,他都很讨厌。
他讨厌离别。
所以他从不送别。
只要没有亲眼目睹,就永不离别。
&1dquo;我要去漆吴。”
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只是&he11ip;&he11ip;某个人真的能理解他什么意思吗?
仇薄灯有点不确定。
&1dquo;诶?晚霞真好看啊。”6净顺着仇薄灯目光看了一眼,赞叹道。
&1dquo;晚霞?”一边瘫着的左月生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弹了起来,往窗户一瞅,马上兴奋地喊起来,&1dquo;到了到了!漆吴山到了!艹!我们运气真好,时间真赶巧!”
说话间,天雪舟开始缓缓下降,天空也在迅变幻着,像岩浆倾倒,红与金的颜料碰撞调和,苍穹成为了一片最瑰丽的画布。紧接着,就是炙热的风和一重盖过一重的潮声,即使在飞舟里都能感受到风的热热烈烈和潮的浩浩荡荡。
左月生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上蹿下跳地挥舞着手臂:
&1dquo;快快快!都赶紧准备准备!”
&1dquo;一会就能看到金乌载日了!”
&1dquo;金乌快要到了!”
第45章金乌载日
药谷处内6,离海甚远,6净打娘胎里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海,一时间心潮滂湃,张口欲作诗。不料,嘴巴刚张开,一口炙热的风就直接穿过咽喉,贯进五脏六肺。
风从天空压下来!
仇薄灯从未听过那么惊心动魄的鼓翼,一起一落间千万里的海水被排向左右,浪潮抛卷向苍穹,腾成高墙后轰然砸落,来不及碎成飞雪,就化作一片茫茫蒸汽。唳鸣响彻天地,伴着金铁长锁被扯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