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月亮越升越高,不知道什么悬于两人头顶,光影偏转,师巫洛的眼睛被寒月照亮,仇薄灯的脸庞沉进暗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却像分开在两个世。一人站在光里固执地等着,一人站在暗里一动不动。
风静夜止。
哗啦啦。
忽然一大团银枎叶打半空中落下,劈头盖脸地落了两人一身。
&1dquo;&he11ip;&he11ip;我不是说了!你再把叶子落我头上,我就把你劈了当柴烧!”
仇薄灯一手遮头,一手挥开叶子,怒骂。
枎叶继续往下落,大有越落越烈之势。
&1dquo;你都要秃了,省省最后几片吧!”仇薄灯无可奈何。
树叶的沙沙响里,师巫洛依旧固执地站着,看着他。仇薄灯扯下黑氅,劈头丢给他,然后一把抢过酒坛,转身朝树梢的末尾走去。他也不回头,只屈指弹着酒坛,剩下的小半酒在坛中来回碰撞。
&1dquo;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他的声音随风而扬,不再凄厉不再悲戚。
&1dquo;我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
仇薄灯走到了树梢末端,举坛一饮而尽。
酒坛被掷碎。
&1dquo;——少者不哭!”
他转身,展开双臂,毫无预兆地向后直倒下。红衣翻飞有如万千烈焰肆无忌惮地铺展而开,狂放桀骜。
&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
哭声号丧般在胡同里响着。
左月生痛苦地一头磕到墙壁上,绝望地大喊:&1dquo;叶仓!对不起!我错了!这绝对是报应!这绝对是报应啊啊啊!”
&1dquo;娘啊!”
6净醉醺醺地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太过热情的枎城姑娘们剪得破破烂烂,简直可以原地乞讨。好在姑娘们虽然大胆,到底还有最后一点矜持,给他留了条裤腰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腰带是织了金蝉丝的,姑娘们剪不动。
&1dquo;我闯江湖了!”
左月生转头,面目狰狞地威胁他:&1dquo;再嚎,我抽死你。”
6净置若罔闻,继续嚎得人脑浆都要裂出来。
&1dquo;&he11ip;&he11ip;”
左月生深吸一口气,开始四下找棍子。
费什么力气劝?就该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闷棍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