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在刚刚你强行用你的信息素侵入我的空间时,在你死都不承认你的意图时,我就觉得我可能太天真了。”我用着诚恳的,又忧伤的腔调道:“你怎么会对我说实话呢?毕竟我们的身份可是云泥之别,毕竟……只有我单方面的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而对你抱有愧疚,仍然把你当做朋友。有时候真觉得难过,明明你没有什么用,我却还想着帮你,想着帮你打败江森来着。”
迦示的瞳孔骤然扩散,又迅速缩小,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的手攥紧了我的手腕,身体压过来,话音中含着沙哑,“陈之微,闭嘴!休想,你休想控制我。我……我确实撒谎了,但是不要这样,我——”
“控制你什么?”迦示听见那道很轻的声音中含着疑惑,但很快的,又化作一柄尖锐的刀锋将他的脑子剖开似的,“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帮你了,你一点用都没有,为何要控制你?”
关键性的语句化作一道尖锐狭长的鸣叫,从左耳灌入右耳,紧接着便是水浪。迦示失聪了一瞬,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有了隔膜,只有心脏抽动的声音回响。他的灰色眼睛失去焦距,只觉得近在咫尺的陈之微一瞬间远去,远得他几乎触碰不到。
他仰着头,想要让自己冷静,可是恐慌与失序感不断袭击。他的嘴巴蠕动着,身体的力量也被陡然抽离,手被什么甩开。
迦示捂着胸口,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脑中的思绪混做一团。
“不要……”
“我不是……”
“陈之微……”
短促的,易碎的词语与名字从他口中倾吐而出,他恍惚中看见陈之微向后退了几步,他便立刻想要扑过去,却踉跄地半跪在地上。
迦示忍不住跪行过去,手勾住了她的腿,他用脑袋抵住她的膝盖,用力汲取着那一丁点属于她的温度与信息素。痛苦、挣扎、绝望全部攻击过来,无数个相似的,被控制的恐惧场景也让他模糊了时间与空间。
“别走,陈之微……我害怕……”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却支离破碎,艰难至极。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柔软的手覆在他的头上。他用力仰起头,想要迎合她,她便弯下腰,抚摸他的头。
“我刚刚说的气话,我怎么会对朋友生气呢?我怎么会嫌弃朋友没用呢。”她扯开了他攥着她腿的手,蹲下来看他,“我不是有意说气话的,我只是……觉得很难过,为什么要骗我呢?”
迦示的眼睛茫然了一瞬,又离开抓住她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手腕上。用急促的呼吸去掠夺感官上的温度与气味与柔软,他的泪水顺着他的手掌落下,湿润的黑发黏连在苍白的脸颊上。
“我易感期来了,我害怕,我不想让别人找你,也不想让你找别人。”迦示的大脑一片混乱,本能的恐惧让他将一切倾吐而出,“我知道你想去找那个omega,我不要,为什么总是omega……为什么总是江森……”
他的脸反复
摩挲着她的手,几乎带着渴求,脸颊也越发灼热。但很快的,他的恐惧与躁动被安抚下来,理智逐渐回笼,他的眼神又再次茫然一下。
……又一次,被催发了恐惧症。
“你知道那个omega是谁?”
迦示察觉到目前的境况,几乎想要用力扼住她的脖颈,质问她为何总要如此羞辱他,总要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如此狼狈。恨意、羞耻、崩溃一并袭来,迦示凝视着自己的手,灰色的眼睛里暗沉至极。
我心里火急火燎,眼睛死死地盯着迦示,快说啊,眼看着快到关键信息了,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嗯?清醒了?以前没这么快脱离啊,难道是成长了?
我正疑惑,却见迦示朝着我伸出了手,动作极其快地按住了我的肩膀。下一秒,他像条狗一样扑过来,紧接着,他拥着我倒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我立刻挣扎起来,一转头,却发现迦示蜷缩着身体拥着我。他像是仍然没有清醒一般,用头贴着我的脸,呼吸凌乱,“……陪我,我,我好累。”
他说完,便像是没电了一般昏迷了。
我草,就差一点关键信息了!干什么啊!好恶心!我用拳头使劲擂着他的肩膀与胸口,他却一动不动,仍像是恐惧症没结束一般寻找着安慰物。
……大哥你真昏迷了吗?怎么能有这么大力气啊!嫩爹,松手!松开!好恶心!给老娘松开啊!我用力地从他怀里挣扎,挣扎出了一头汗水,很快的,我也挣扎累了。
正当我快睡过去时,我听见终端震动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拿出终端看了眼。
[季时川:你怎么还没宿舍啊?]
[季时川:我给你带了吃的,等了你好久。]
[季时川:今晚有宵禁你别忘了,如果十二点前不回来的话,被风纪执行会的人发现算作违规。]
[季时川:上报上去会有体能与作业罚训。]
[季时川:吃的给你放门口了,我回去咯,对了,你哥哥刚刚来过,我帮你瞒过去了。]
[季时川:叼玫瑰jpg]
陈行谨来过?
不对,罚训?!
这一刻,我脑中突然回想起来下午警报的内容,今夜好像是开启了宵禁!救命!
我像一条蛆一样,努力从迦示怀里挣扎着,用尽全力伸出手抓着地板。放我走,放我走!让我加训,比开除我还难以接受!那个训练强度,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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