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紧张地完成了一套降龙十八式,打了四套军体拳,做了五套广播体操后,我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怎么回事,人怎么还没来!可恶!难道叫鸭都会被放鸽子!
我一边拨通了电话,一边走到了窗边眺望。
也就是这时,我看见楼下陆续有人匆忙往外走,二楼甚至有人也探头出来,直接往楼下跳,摔了个趔趄也不管。
我愣住,等下,难道我这乌鸦嘴真说中了,真有火灾吗?!不对,我这里没有收到任何警报啊?!还是说,出了什么事?我的身体骤然发冷,下一秒,我听见电话通了。
“你好,不用着急,我们派的人已经过去了亲亲,对方说进入酒店了。似乎因为设施很差,正在上楼呢。”
对方话音亲和,服务态度极好。
我道:“取消吧,酒店这里出事了,我要走了。”
我挂了电话,也不管对方回应,将零散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就往外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定,这么多人往外跑,一动有道理!我踉跄地扯着行李箱冲向门口,可门刚打开,我就迎面碰上了我点的鸭子。
他穿着一身制服,比我高一个头,黑发黑眸,眼下一点泪痣,薄唇紧抿。此刻,他握着枪,盯着我的脑袋,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漓的老头脑袋。
——陈行谨。
点鸭子点到我哥了,我草。
陈行谨昂了下脑袋,“不是很着急么?我来了。”
我两手投降,张了张嘴,又看了眼他手里的脑袋,情绪有些崩溃。
这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都跑了,也终于意识到,我不该换那个房卡的。我确定,如果我不换,我就不会打那个电话,我就绝对不会暴露行踪,还能在事发第一秒跑路……
……我他妈的就动过这一次歪脑筋啊!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陈行谨一言不发,用枪抵着我,逼着我后退,随后,他勾着腿揣上了门。下一秒,他放下了枪,抓着我的后脖颈领子,“硬气啊,要最漂亮的omgea,还要骚的,嗯?”
我眼含热泪,“我就一次。”
“在十二城藏得挺好。”陈行谨话音不咸不淡,又笑了下,“可以,正好跟我回去。”
我抱着脑袋,“我不要,你能不能别管我!
松手!”
陈行谨仍然揪着我的领子,对着大衣领口讲话,“开路,降下机艇。”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我听见巨大的旋螺桨的声音,狂风敲击着窗户,我望过去,看见一辆直升机艇停在窗旁。
草,陈行谨怎么混得这么好了?!
这什么影视剧场景?!怎么还有直升机艇?!
我大为震撼,陈行谨却仍然提溜着我,他打开窗户,风迅速吹起他的黑发与风衣。他将脑袋扔到一边,迈开腿踩着窗户,一手圈着我的腰部,蹬着床边直接跳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身体骤然失衡,我几乎只能嗅到令人作呕的潮湿味道,但下一秒,腰间的力道更紧。陈行谨一手攀着梯子,一手掐着我的腰,“别叫了,死不了人。”
我道:“我宁愿去死!”
陈行谨的手松开了些,语气平淡,“那我松手了。”
“那你死了贱货!”
我更用力扯住他的衣服,直到他的衣服被我扯得也勒住了他的脖子。我听见陈行谨的呼吸重了些。
栽种,勒死你算了!
好不容易进入了机艇内部,我便看见陈行谨道:“说吧,怎么藏的。”
我道:“说系统故障,换了个学籍,又封锁了公民id换了个学校。我老实告诉你了,你该放我走了。”
陈行谨扯了下唇,“怎么不回我?”
我道:“我不识字。”
陈行谨眯了下眼,话音很轻,“行,上学去吧。正好有个任务。”
我:“……?啊?”
陈行谨用手掐着我的后脖子,凑近我,话音却是对着主驾驶座的人说的:“安排下,陈之微,公民idxxxxxx,转入中心城思兰德附属军事中学六年级,身份随便选一个合适的,明早跟我一起入学。”
啊?军校?那他妈不是出了名的alpha集中营吗?!听说满课还要住宿!进去了和阉了我有什么区别!
我茫然之际听见前座传来声音:“已录入。”
我震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他妈怎么还要上学!我要去打工!放我去打工!”我宁愿在厂子里当流水线工人也不绝对不要进军校!厂子里可不用禁欲!我转身狂捶机舱的舱门,握着拳头大喊,“放我走!放我走!”
陈行谨的手指勾着我的后领口,话音冷淡,“晚了。翅膀真是硬了。”
我泪流满课,努力扒着舷窗,看着窗外的云朵和夜幕下依稀可见的半空轨道,仿佛在窥视着我最后的自由。我伸出手,拍打着舱门,喉咙里只有哭腔。
放我走……我不要进军校……我恐同……
救命,我不要跟alpha一起住……
慢慢的,我的手滑落了,脑子里只有一个落魄的男人在低声歌唱: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何日能重返我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