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消散,我的思绪也模糊起来。
累死了,歇会儿。
*
再次睁开眼时,四肢的酸痛让我喉咙里忍不住溢出声□□。
蓝色的微光让我的眼皮有些怔忪,我有些无力,向窗外一看,却看见厚重的窗帘。缝隙之间,似乎有隐约的白光。
我有些茫然地向四周环视一圈,然后看见了手边的卷毛脑袋。
他被我的动作惊醒,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睡意朦胧地看我。几秒后,他瞪大眼,面上浮现信息,两手抓住我的手,“你终于醒了!”
“我怎——咳咳咳,怎么了?”
比我的话音先跑出来的事咳嗽。
莱纳特立刻给我递上一杯水,道:“医生说是低血糖还有激烈运动损伤,现在已经给你注射了药剂,说无不适就可以离开了。但医生还说……你注射了信息素抑扩剂,这是为什么?”
和针对情热期的抑制剂不同,这是在几分钟内迅速抑制信息素发散的针剂,持续时间较短且副作用大。
“蒙德厂长呢?”我没有回答,只是问,“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父亲他回酒店休息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看你的。”莱纳特顿了下,又道:“你现在好点了吗?好点的话,我带你去找父亲。”
莱纳特摸了摸耳垂的耳钉,低声道:“还有八个小时,庭审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对口供吗?
对个屁,艾什礼不解决什么都是白搭。
我看向莱纳特,又笑了下,道:“你脸上有伤,怎么了?”
“有吗?我明明没被他打到啊!”莱纳特立刻担心起来,拿起终端照,“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仔细看看,不觉得眼睛下面有点青吗?”
我问。
莱纳特瞪大眼睛,
观察了几秒,“好像是真的,真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黑眼圈谁没有,没有现在还不睡也有了。
我又问:“你和谁打架了?”
“表弟。”莱纳特有些烦似的,“我跟他就没有合得来的时候,他总是欺负我。”
他有些委屈,又握着我的手,用脸蹭了蹭,殷切地看我,“他是大法官家的孩子,在酒店里碰到了,他就直接说我们这是在颠倒法律公正之类的。反正说话很讨厌。”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用拇指揉了下他的脸,“没事。对了,我还没有和你解释事情经过,礼物也没有送给你……”
“不……不用解释了。”莱纳特摇头,“当时我在附近,父亲送你去医院时,我问他了。他告诉我了。”
“只有你和蒙德厂长吗?”我笑着道:“把我抬过来也太费劲了吧。”
莱纳特拉着椅子,向我更凑近了些。大半个身体压在床边,他带着点笑,探头够来,用脸去追我的手,“当然啦。”
当时有没有亲密举动呢?
艾什礼看到了多少?
他彻底离开了还是在附近呢?
许多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但若有似无的消毒药水也好,还是病房内微蓝的光也好,又或者是激烈奔跑与思考的后遗症也好……我现在十分平静。
我起身下床,走到床前,两手抓住窗帘。
“哧啦——”
窗帘被拉开,凌晨的天空微微有了亮光,但仍是一片厚重的压下来的阴翳。
我打开终端。
只有蒙德和艾什礼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