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明天就庭审了,指望艾什礼帮我想办法减刑估计也不可能了。最重要的是,江森和我说完他会解决后,我立刻就收到了庭审消息,并且也是这时,艾什礼说他从父亲那里得知了案件的事,那么这说明……江森联系的是大法官。
因为大法官在家中休息,所以才能直接决定庭审时间,也正因为在家休息,在家门禁的艾什礼也才可能通过偷听或是其他方法得知了这件事。
如果大法官都被打点好了,那么,艾什礼又有什么用呢?即便威胁我说不会放过我,但又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一个人买通陪审团吧?
我几乎想要微笑了,但却仍然打出了忧伤的回应。
[陈之微:……好。]
[陈之微:对不起,或许最终也见不到你了。]
[艾什礼:这就是你的回答?]
我正想继续回复,却听见脚步声已然接近。
抬眼一看,蒙德厂长已经到了,他仍是那样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很有些疲惫。而他身后的莱纳特,颇有几分幽怨的看着我,绿眼睛往下垂,一头亚麻色的卷发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就差有条尾巴在身后摇晃了。
蒙德厂长刚坐下,桌子便浮现亮光,两杯热茶从桌中的机械构造中被传送上来。
我捧着茶喝了两口,对他们苦笑了下,“对不起,实在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你之前在厂子里做事就踏踏实实的,这次被卷入这种事里也确实不好办。”
蒙德并不生气,又爽朗笑道:“况且,之前我儿子的调查作业也麻烦你了。”
我看向莱纳特,他拘谨地笑,假装和我不熟,但绿眼睛总是忍不住瞟我。
别看了,人就在这里也跑不了。
“其实我真的没想到其中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事,你也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了。”蒙德叹了口气,又道:“我收到的文件告诉我,事情的全过程是:‘反叛军之中有漏网之鱼,他闯到医院试图报复督察组的成员,但被迪森抓到,当时兼职陪护的你因为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而被挟持。迪森为了救你而被夺枪杀死,这名反叛军也在被抓捕后自杀。’”
我直接愣住。好一个江森,硬是把迪森美化成了个爱民如子的军人啊,而且这事迹还有够伟光正。
这下我反而要责怪五城的执政官了。毕竟江森这也没抹黑五城出身的人啊,甚至还套了滤镜。虽然人死了,名声还在,至于非要把我抓住拷打报复吗?
然后仅仅几秒之间,我就又领悟出来了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他们不会是因为这个事迹显得迪森很不专业吧?
蒙德很快地就否认了我的想法,他看向我道:“其实我对这件事并不那么信任,不仅是我,也包括大法官。他——他是我前妻的弟弟。”蒙德有些尴尬,“我和他因你的事情通话过,他认为迪森的长官——也就是这次
在帮助你的那名先生在撒谎。”
莱纳特急着道:“为什么呀?”
我也问道:“为何?”
“首先,并没有反叛人的尸体,其次是所有监控设备全部损坏,再然后就是——”蒙德顿了下,才低声道:“你当时才从一起反叛军事件中洗刷罪名。”
“所以大法官和我说,知道这起案件的人,几乎都认为迪森的长官在包庇你。并且在尸体检查之中,他的真正死因虽然是喉咙中枪,但在伤口处检测出了牙印与少量唾液,是你的。而且,你因行贿罪被放到刑罚的行列里,但仅仅几天又被赎出。”
莱纳特听得并不舒服,他有些担心地望着我。
我没有看他,因为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所以我问道:“在他们眼里,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呢?”
“你是迪森的长官的情人。”
蒙德道。
简短的一句话,炸得我头晕眼花,也炸得莱纳特骤然起身。
他看起来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的全貌一般,震撼地看着我,又看向蒙德,最后道:“父亲!这肯定是假的!”
他妈的,当然假的啊!
我是他情人的情人!
不,我也没说负责,连情人也算不上啊!充其量……就是……呃,扣扣爱罢了!
哦哦扣扣爱,是真是假谁去猜……
旧文明时的老歌又在我脑中播放。
老天爷,不是我的错,只是谁知道旧文明的歌曲都那么奇怪洗脑,而且在六城读书时,音乐老师热爱放这些东西。
“正因为你是他的情人,所以即便你参与了反叛军,也被他想办法赎出来了。”蒙德继续道:“也因此,你对抓捕你的迪森他们心有怨恨,用情人的身份将迪森带到树林,然后杀了他。而迪森的长官在知晓后,则又为你脱罪。”
“……”
这到底谁推理的啊,怎么这么霸总小说啊?
莱纳特听不下去了,显然,他不仅恐同,还怀疑我骗了他。因为他的绿眼睛跟着火了一般看着我,他咬牙,“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先不打扰你们了,我散散心。”
他走了没两分钟,就给我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