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意思的是,在联邦最简单也最为人清楚的要职分别是督政官、监察官、执政官、大法官、财务官,但除却由元老院推选的督政官,其他议院推选的职位却各自钳制。譬如政议院的职能地位压军议院一头的,上议院可以在内部推选大法官,而军议院却可以在内部推选执政官,压大法官一头。
当以党派地位排名是:
元老院(选督政官)>政议院(选财务左右卿)>上议院(选大法官)>军议院(选执政官)>众议院(选监察官)
但当用官职排名则又是:
督政官(元老院)>监察官(众议院)>执政官(军议院)>大法官(上议院)>财务左右卿(政议院)
这个政体起源于罗马共和制,在百年前联邦君主制度被元老院推翻后所引用并改进。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就是到底有没有人发现,虽然说是多党派钳制,但元老院也好,督政官也好,似乎排序都是第一诶。
元老院的人一定是非常不小心,才忘了设计牵制自己的党派与官职吧。
我的脑中对联邦共和发表了重要指示,但我的手让我摸出终端给艾什礼发信息,现在得把这个真诚木头呆瓜的人设做实。
于是我在脑中搜寻一番后,又看了看这阳光灿烂的天空,潇洒敲下“睡了吗?”三个字。信息发出几秒后,我看见三个正在输入的点跳动着,搓手等待回复。
耳边传来脚步声,淡淡的茶花香味传来。
我收起终端,抬头,便看见了斐瑞的脸。
他垂着眼睫,淡笑着,但却显出几分疲惫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点头,“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没事,你也是为了艾什礼。”斐瑞看向我,脖颈纤细白皙,隐约可以看见青色血管流动,衬得他愈发脆弱忧郁,“我的一时兴起也给你造成了困扰。”
他轻轻叹了口气,蓝色眼睛弯弯,“艾什礼心情好一些了吗?平时大家很爱玩闹,我不知道……其实——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没想到我连他的情绪都没有注意到。”
我靠,好浓的一壶茶。
原来你不是白莲,你是绿茶!
我问道:“其实他没有生气,是我自作主张。”
斐瑞笑了下,又道:“没关系,我已经解决了。”
“还有,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依然不认为城区代表什么。”斐瑞顿了下,又道:“人与人都是一样的,生长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像你即便生活在十二城,但我也并没有察觉到你有什么不同。”
我:“……”
受不了了,浓度好高。
我对他笑了笑,也露出了踌躇来,道:“谢谢你的安慰,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邀请我跟你们下午茶吗?仅仅是因为说话有意思吗?是怜悯?还是其他的?我不介意被利用,因为世界上对我有善意的人太少了,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来吧宝,看看谁更会演。
我表情真挚,又露出犹豫来,“我也想……知道,艾什礼他到底怎么看我。”
我低着头,叹了口气,感受到斐瑞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许久,斐瑞道:“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我心中所想。”
我看他,他也笑,风轻云淡地道:“说是要给偏远城区的人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但其实也只是在其中层层选拔。说缺乏劳动力,但也并不愿意打开内环城的门,给他们设置无数的阶级障碍,无论是教育也好、舆论也好、资源也好……我有时候会……”
斐瑞顿住,蓝眼睛又弯了下,俊美的容貌上浮现出点难为情,“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我摇头,“没有没有,你说。”
他喝了口水,薄唇微微濡湿,张合着,“会觉得很愧疚,身为既得利益者的不安。”
多新鲜呐,你心里但凡有一分愧疚,绝不会继续跟他们玩了。
斐瑞再次拿起水杯,仰头喝下,细碎的水柱从唇角滑落,又顺着白皙的脖颈流向伸出。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扬起眉头,话音很轻,“怎么了?”
你这在我面前上演擦边小视频呢?
他又凑近了些,茶花的信息素香味又笼住了我,“对不起,我的话可能太虚伪了。”
我心中很是复杂,很是无助。
交际花确实是想得到所有人的爱慕与瞩目没错,但问题是,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啊?
一见钟情?
斐瑞对我微笑着,一副子圣光普照白莲爱世人的模样。
不,绝对不是。
几百个心眼子呢。
我努力往后仰身体,摆手,“不是,只是你刚刚喝水,水从嘴里漏出来了。”
斐瑞的表情僵了一秒,却又迅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低笑道:“抱歉,我刚刚心绪太乱了,没有注意到。”
我道:“其实我听到你说的话,并不觉得虚伪。”
你要演白莲花是吧,那我就他妈当木头。
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很感动。”我笑得苦涩
,又摇头,认真地看着他,“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指了指我的脑袋,“我不那么聪明,所以听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