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成功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并去往你的朋友身边。而不是在这里徒劳无功地浪费时间。”
“是吗?过去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火酒’说,它懒洋洋地绕着对方飞行:“我看我当初可能只是觉得你们和‘擢升派’都太蠢。”
“是的,无论是阶级固化的‘擢升’还是完全公平的‘聚合’,都不是文明的出路。
“即使在后来的会议中,不少议员认为,如果你当初留下来,你掌握的‘获得’与‘给予’,可以改变一切。”
巨树的声音依然柔和婉转,“在那场竞赛中,你是唯一的赢家。”
“我不这么觉得。无论是‘改变一切’,还是‘赢家’。”
‘火酒’轻声道。
“你们输了,我也输了。我们都输得很惨。‘聚合’。
“在那些年间,我怀抱着一个极端想法,为此而残害生命、扭曲道德,和曾经我厌恶的你们一样抛出一个个阴谋诡计,甚至用崭新的生命做实验……
“我违背我曾经的理想,与目标背道而驰,表面似乎华美高尚,其实最恶毒的事我都做过。如今我依然拥有‘给予’的力量,但它已经太久没有真正成为过他人的希望了。
“当年最后那场会议上,你们认为我不会达成目的,这句话是正确的。太空中的理想之地并不存在,我也无法在战争武器撑起的河系中带来它,即使只是短短一瞬。”
“或许。”被称为‘聚合’的巨树道,“你该离开了。这里除你以外,没有谁会再回到群星的照耀中。”
它并不想再谈下去。这个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这句逐客令中。
‘火酒’也不生气,只是道:“那我走了……
“……对了,‘聚合’,我记得十六万年前,你们和‘擢升派’都问过我,为什么要抛弃‘银星’的传统,改成那种复杂且无意义的奇怪名字?”
“是的。”‘聚合’说,“确有此事。
“那么,你的答案是?”
“两个原因,”‘火酒’说,“其一,‘酒-35o’这个‘名字’实在不像名字……即使你们认为‘酒’是姓氏而‘35o’是名字,还称赞我的名字是个具有非均衡之美的优雅称呼……说真的,那真的美吗?”
它咕咕唧唧的变化形状,在空中以一只手伸出食指摇动的形态出击。
“……其二,”它说,“你不觉得那名字很他妈酷炫吗?那可是我朋友给我取的名字!
“能在历史中与我的理想与行动作伴的,必须得是这种比什么‘35o’酷炫一万倍的‘人名’啊!”
“……”
这一瞬间,‘聚合’沉默无声,颇有些呆若木鸡之意。
……
雷廷眨了眨眼,看向身边不久前暗搓搓从能量波中蹭过来的一大团‘火酒’。
“你刚刚说什么?”他询问道,试图确认刚才自己没从那短暂建立的精神链接中接错信息:“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我说‘你能不能把我送过去’!我是说,送到正跟你干架那家伙那边去!”‘火酒’的精神链接又飞了过来,“你把我送过去,我保证他的黑洞不会出现!”
“不行。”雷廷的拒绝十分干脆,“我不能赌这个。”
“……意思是你赌了别的?”‘火酒’登时就惊疑不定了。
“没有。”雷廷的否认也十分干脆,他甚至一本正经道:“我不会把未来放在天平上。”
这话说的是挺严肃,但是‘火酒’绕着他飞了两圈,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这会儿瞅着……不像准备干好事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