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银色圆球占据的地方,这会儿被一组护卫无人机立起了一道屏障,其中瘫坐着一个面色痛苦满脸是泪的秀美青年。
他就是那些失控光束的来源,雷廷为了防止他继续伤人而直接抽去了他四肢的大部分钙质,这让他仅只是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就小腿骨折了,四肢关节也被丝状的银亮细针刺穿。
这会儿抽走铬球时,那不能算大的高低落差就让他痛呼一声,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却还是咬牙没有倒下,只是默默流泪,脸色愧疚。
在这时间跨度极短的整个过程中,瓦伦一直没说话,只是用手臂撑着雷廷的肩头,一边保持自己不至于彻底倒在这家伙身上,一边微皱眉头看着场内生的事。
片刻之后,他忽然低下头来,在雷廷耳后道:“我刚才听到了,那人是准备去银核参加一场关键性的学术研讨会,结果被家族派人逼着回去结婚的omega。”
当他几乎贴在雷廷身上说话时,一丝微妙的、近似薄荷的清甜香气泛起,即使仍处于分神状态,身为a1pha的他也本能的对这种气息加以注意,于是惊愕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还搂着瓦伦的腰。
本能告诉他,他应该注意那种香气的来源。但他认为瓦伦说的话更值得被投以关注,于是也就找到了保持冷静落面貌地将对方放下时的话题:“家族?逼迫结婚?都这年头了,宗法制那一套居然还在延续?”
有一说一,他其实想骂一句‘垃圾宗法制’的,但那一是有点引战,二是……骂人不好,他从来不骂脏话,连心里都很少去想。
“宗法制?有家族与血统的延续,就会有它的存在基础……”
瓦伦面色平淡,轻声道:“其实我认识他,他主名叫岑砚,二十多岁的医疗界新星,经常上新闻。只是没想到他也是个能者,而且能力杀伤力这么强,这会儿应该是被逼到崩溃,在极端情绪波动下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医疗界新星,经常上新闻,水平高到能去银核环世界参加学术会议,但因为是个omega,所以在这个类似海关的地方被家族的人逼迫回去结婚……
雷廷眉头一皱,真挚言:“什么玩意儿。”
两人都知道他说的不是岑砚,而且那话里对这种毁人前途也要逼婚的行为的嫌弃堪称突破天际。
实话说,这种直白的负面情感表达对雷廷而言十分少见。
瓦伦听的笑了起来,又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秀美青年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他肯定走不掉了。”
雷廷也叹了口气。对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岑砚是真的差点杀了人,又对多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身体损伤。
他只能在医务人员转头来问他时隔空消融了那些钙,让它们流回岑砚骨骼里去,并加快了他的骨折恢复度。
在这一切变动生期间,岑砚已经不再流泪,只是呆呆的、目光空洞的坐在原地任人摆弄,就好像他的身体毫无痛觉可言,现在也已经死在这关卡前了似的。
不久之后,安保人员中有人来问雷廷两人的个人信息。两人配合的直接对其开放了自己的表层身份信息阅览权限,还有基因注册码,这相当于星际社会的身份证。
半小时后,该带走的带走该修整的修整,这片中心大厅恢复了正常,雷廷两人也出了门。
第三行星本次自转周期几乎结束。天色近晚了。
出门时,雷廷的光脑外机亮光一闪,一份署名是最高法院的赔偿金入账,数额为三十万星币。还有一份署名是阿普顿€€昂耶的金钱赠与同时转来,两者共计一百万星币。
很好,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雷廷知道对方在用钱砸自己,这让他有些惊讶与不适应€€€€前头三十万还好,那是他该得的。后头七十万怎么回事?
就算后勤部长提前说过了会有这么一笔钱转来,他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怎么了?”瓦伦突然问道。
雷廷想了想,感觉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对方的事,于是还真就张口说了。
“原来如此……你觉得不该这么多,对方是在用钱侮辱你的人格?”瓦伦笑了起来。
“……不,没有。”雷廷嘴角一抽,“后半句错了。”
“其实前半句也错了。”瓦伦轻声道,“估算自己应得的价值之前,你得先认清你自己有多‘贵重’。我敢说这会儿整个联邦的高层都在注视你,单只是这份注视都价值千万,而它之所以投来你身上,是因为你的价值完全不止这个数目。”
成熟的主管先生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你是个无价之宝,他们只是在进行前期投资而已。以往每个有价值的人出现,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他说。“对一个有能耐有脑子又有品德的人,那些聪明人可不会像小说里讲的那样挡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