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说不定就以为谭佑霜谭大校霸要抡着拳头开始砸人了,然而傅青逸却完全心平气和地站在那里,心情平稳,静静候着这尊心情不佳的大佛说话。
鸟雀偶然的啁啾声在安静的树林中响起,清脆婉转。
两人傻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大眼瞪小眼。而寂静的林中只有鸟鸣回荡,谭佑霜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两眼盯着傅青逸,一个音节也没有吐露出来,忽然哑巴了似的。
“诶。”傅青逸被谭佑霜那个有些委屈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于是他扯开嘴角笑了,有意调侃说:“谭小同学这是把我叫过来干吗呢——”
伴随着静谧气氛的打破,另一个人突然张开手臂,学着昨晚拥抱的模样将自己送进了傅青逸的怀里。
“别说了。”谭佑霜下巴搁在了傅青逸的肩窝处,他用力地收紧臂弯,闭上眼睛,呼吸声沉重。
别说了,别笑了。
谭佑霜喉结一滑,半晌,才闷着声音解释:“我难受。”
“给我抱一下就好了。”
……小狗的尾音是抖的。
这句话把傅青逸砸得脑袋有点空。
就像昨天傅青逸忽然走过去拥抱了谭佑霜一样,他的好学生有样学样,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地扑到了他怀里。
谭佑霜用的力气很大,非常大,鲜少与人有如此直接亲密接触的傅青逸被他勒得脑子一片空白,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谭佑霜抱了他。
而且听语气的话……貌似还是在委屈巴巴地撒娇。
感受着埋在自己颈窝处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傅青逸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去想把谭佑霜的手扒开。
抱就抱吧,可小狗实在没轻没重,傅青逸被那扣在背上的两只手臂勒到胸口疼。
唉,小狗。
“为什么难受,给我说……”说。
傅青逸想问他缘由,才将手抬起时,却又忽然顿住了,心尖一种无名滋味上涌。
他口中尚未说完的话也兜兜转转变成了一点无奈的、下坠的叹息。
他现了:
——谭佑霜在颤抖。
不光是方才说话的音调,而是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
他曾经看到烧的谭佑霜在人群中挥拳如风,曾经见过他一脚把黄毛踹到墙上的潇洒与冷漠,也曾经见过谭佑霜涨红着脸骂他的别扭与羞涩,独独没有见过谭佑霜流露出这种情态。
他抱住傅青逸时,就像濒临溺水死去的人抱住无垠海面上唯一的一块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