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回到现在,布鲁斯联系不上队友,在其他人眼中是空气。上飞机前他主动走进私人机场摄像头范围内,但还是没人注意到他。
布鲁斯不确定是不是电子产品也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他身边没有手机,没有相机,更没法说服托马斯拿出手机自拍。
上飞机之后他把托马斯身侧车窗的窗帘拉了下来€€€€他有重量,拉窗帘的时候要用一只手撑着托马斯的腿,而且窗帘是实物,能触碰到就说明他有实体。
这是便捷又有效的证明方式。他爬上椅子伸手够窗帘的时候,托马斯顺从地向后仰身避开,用复杂的目光注视他:
“你要做什么?”
这是托马斯第一次主动交流。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回应,路过的乘务员小心翼翼地问:“您在对我说话吗,韦恩先生?”他注意到了窗帘的变化,额头上瞬间出现冷汗,“抱歉,是我没注意到您的需求!您还要亲自把它拉下来,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
夜枭穿着盔甲,但是没带面具,不等人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厌烦道:“没你的事,滚。”
布鲁斯回头,见到乘务员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人面色灰暗、上衣有点不合身露出一截小臂、手臂静脉处皮肤呈现出暗红色、跑起来时肢体不协调,怎么看都是个瘾君子,布鲁斯还注意到他的白袜上有一块没有洗掉的深褐色血迹。
反转宇宙,全员恶人。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细节的时候,布鲁斯说:“他们看不见我,但我是客观存在的。”
为增加说服力,他把托马斯摆到桌子上摊开的宣传画报合拢。
托马斯安静地看着他的举动,等他证明完才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确实觉得只有我能看见你应该不是我的问题,这种情节放在十年前的电影里面都有些过时。”
这句话完全合理,有能力开玩笑说明托马斯心情没有特别糟糕,然而布鲁斯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下一刻,托马斯叫道:“安德烈!”
刚才被赶走的乘务员又风一样小跑过来,紧张地道:“您有什么指示?”
托马斯对布鲁斯说:“帮个忙,去把窗帘打开。”
布鲁斯依言照办。
再一回头,名叫安德烈的乘务员瞳孔因为受惊而扩张,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脖子滑下来了。
“你怎么看?”托马斯有礼地问。
安德烈嘴唇哆嗦两下。
“您……您让、让我把窗帘打开,然后您自己把它推上去了。”
他眼中托马斯对着不存在的人自说自话,亲手拉开窗帘,还将做过的事推给空气。
€€€€夜枭看上去不太正常。
不正常意味着危险。
托马斯扯起嘴角,对布鲁斯说:“你看,既然只有我能看见你不是我的问题,就说明他的眼睛或脑子起码有一项功能不健全。”
不等身边人反应过来,他从腰间拿出一把折叠刀,啪地展开对准安德烈的喉咙:“也许你能为我解释我原本的乘务员去哪了,以及你听从谁的命令。”
‘安德烈’彻底被吓傻了。托马斯等待片刻,也注意到了对方手臂上静脉炎的痕迹,语气缓和下来:“看来是为了钱。不够明智,但可以理解。”
安德烈蜡黄的脸上刚因为这句话露出放松和感激的表情,托马斯拿刀的手轻巧地往前一推。
喉咙里喷出来的血洒了布鲁斯一身。
“我很抱歉。”托马斯恍若无事地收回手坐了回去,尸体这时才砰然倒地,“既然你有能力自己拧开水龙头,我就不去盥洗室帮你解决卫生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