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逼迫你离开的意思。”褚瑜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只是想确准,你不会为褚家带来麻烦。”
为免家人不依不饶,褚岳曾为她编了个凄苦的身世。
褚瑜懒得戳穿自家二哥的谎话,但冷眼旁观,只觉这位“李姑娘”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女儿。
哪怕这些时日看下来,知她心性不坏,依旧觉着不妥。
容锦想了想,只重复道:“我会离开的。”
等万家老夫人寿辰过后,她拿到剩下一半银子,再加上先前那些零零散散绣活赚的,还褚家为她花费的银钱已是绰绰有余。
陵川不是她安身立命的去处,何况有沈裕在,她总是放心不下。
褚瑜分明不放心她,可得了这句,却又不见有多高兴。容锦累得厉害,不愿多想,用了几口饭垫垫肚子后,便回房歇息去了。
绣坊将那幅松鹤延年的寿礼装裱妥当后,赶在万老夫人寿辰前一日,由冯掌柜亲
()自送到万家。()
时值黄昏,万管家见着他后,也算松了口气:你们这事办的,险些叫我没法跟老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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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掌柜拱了拱手,连连请罪,约定改日摆上一桌酒席赔礼后,又压低了声音好奇道:“府上今日是有贵客登门?”
“倒是生了一双利眼。”提及此事,万管家脸上隐隐浮现得意之色,“你可知是哪位?”
冯掌柜与府衙有过往来,认得万府门外的侍卫,捧场道:“莫不是吕大人?”
万管家摇头,高深莫测道:“是——朝中那位。”
冯掌柜愣了愣,想明白是谁后,这回倒是不必再装,脸上是十足的震惊。
沈相到陵川来已有半月,虽未曾广而告之,但耳目灵通的也大都得了消息。冯掌柜听东家提过一句,只是都想到,万家竟有这样的人脉。
他与万管家私交不错,也是因此才得了这桩生意,连忙殷勤打听。
万管家这回总算没再卖关子:“我家老太太,与那位的外祖家颇有交情,十余年前将军夫人还曾领着那位见过老太太……”
万老爷得知沈裕来了陵川,思来想去,递了封寿宴的请帖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沈裕早已是日理万机的“沈相”,万老爷原也没怎么指望他会将这请帖放在心上,却不料沈裕竟真来了。
只是沈裕不喜吵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寿宴那日过来只会喧宾夺主,便索性前一日来拜会。
他并没摆架子,而是以晚辈的身份见万老太太一面,亲自送了份寿礼。
这于万家而言,是颇有脸面的事,就连管家都不由沾沾自喜。
冯掌柜啧啧称奇,正恭维着,远远望见一行人从老太太院中出来。
走在最前的那位身披天青鹤氅,宽袍广袖,清隽的面容如精雕细琢的美玉,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叫人觉着不好亲近。
乍一看,倒像超凡脱俗的仙人。
万老爷依旧是老样子,大腹便便,笑得如弥勒佛一般。
及至众人行至跟前,冯掌柜这才反应过来,随着万管家行了一礼。
万老爷见他眼生,疑惑道:“你是?”
冯掌柜连忙自报家门,又将捧着的绣品送上:“这是为老夫人绣成的松鹤延年图,请您过目。”
说完才觉得不妥,哪有将沈相晾在一旁的道理?
万老爷倒是不见外,向沈裕解释了句,笑道:“打开看看。”
沈裕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冯掌柜忽而有些紧张,打开卷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万老爷扫了眼,看过自己那首打油诗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吩咐管家好好收起来,却听一旁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这绣品,出自谁手?”
众人齐齐看向沈裕,难掩惊讶。
万老爷也没想到沈裕会关心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随即道:“可是有何不妥?”
“看着顺眼,”沈裕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幅松鹤延年图上,微微一笑,“若是得便,也想要幅旁的。”
万老爷觑着他的神色,呵呵笑着,没再多问。
冯掌柜心情大落大起,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砸晕了头,还是等万管家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他稍一犹豫,低了头:“回大人,这绣品是出自内子之手。”
桃娘虽算是绣坊的顶梁柱,可到底劳累,这些年下来落了不少病,眼睛也不似早年那般好了。
若她的绣品入了沈相的眼,一旦传开,必定声名鹊起,今后便不必如此辛劳。
言毕,他飞快地看了眼沈裕。
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仿佛并没什么变化,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应了声,看不出满意与否。
万老爷这些年做生意,最擅察言观色,连忙岔开话题,令人将寿礼收起,亲自送沈裕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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