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回去么?”我问夏凝。
饭已经吃完了,一锅红烧肉一半被夏凝吃完了,剩下的一半的一半被我吃完了,再剩下的进了冰箱。夏老师满面愁容,并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不过吃完饭他还是进了厨房开始洗碗。
“不。”
夏凝摘掉了美瞳,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餐桌上。
“那你刚才说,要选择回去。”
“骗他的。”
“你骗他干嘛啊,你看他现在满脸都是惆怅。”
“恩。”
就像肯定客观事实一般,她“恩”了一下。
“前天我听到一个词,net,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百度。”
“我百度了,里面都是彩虹六号什么的。”
“是军队。”
“军队过来会解决这件事么。”
“会。”
“他们会查到你么。”
“会。”
“查到了会怎样。”
“我会被烧死,就像中世纪女巫审判那样。”
她突然扣击了一下笔记本键盘,出“当”的一声响。
“喂!”我被她开的玩笑下了一跳。“你别吓我啊。”
“谁知道。”
“你不会有事吧,到时候。”
“谁知道。”夏凝说。“与你有什么干系,军队来灭绿眼睛,大家都能睡安稳觉。端掉背后的极端组织,皆大欢喜。”
“但是你呢?”
“就算我被烧死了,不出两天也会有新的生物课代表继任的,韩语冰说不定还会当两天代理。”
“你别说烧死不烧死的啊,现在是文明社会。”
“文明社会怪物也是要被杀死的啊。”
“你又不是怪物。”
“绿眼睛是怪物,我和绿眼睛是同类,我是怪物,证毕。”
“一定有逻辑谬误,但我说不出。不如你告诉你的逻辑谬误是什么。而且这事也和我有大关系,我妈可是曙光黎明的人啊,万一她有个什么事情,嗷嗷待哺的我可咋办啊。”
她哐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夏澄老师此时也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你们俩今天怎么没带书包回来,作业都写完了么?”
“写完了。”我撒谎。
“没。”夏凝与我同时说,但她说了实话。
“没写完作业怎么办。”夏老师说。“明天不交么。”
“不怎么办。”
“那也得写作业啊。”夏老师拿着抹布,在餐桌上抹了两下,就像猫洗脸一样。“明天早上记得把我上周布置的作业收上来,我现在备课去了。”
“啊,辛苦了。”我说。“明天他们会自觉交到讲台上的。”
其实自觉的同学们今天就已经把生物作业交到讲台上了,我把那一沓作业抱到生物组去,夏老师的座位空着,电脑也没开机。
很久以前,我觉得写作业仿佛是天大的事情,学生第一天不写完作业,第二天就见不到升起的太阳一般,到了高中,作业逐渐变多,写作业也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我细胞核里的“懒”基因就大量表达,让我觉得作业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写作业并不是高分的必要条件,但认真写作业是高分的充分条件。
不要拿“谁谁谁”每天“认真”写作业但是成绩还是差的不行来反驳我的论点,因为那些所谓的认真,都不是真正的认真,我说的认真可是把没次完成作业都当做考试。而不是随便的问人,百度,无限期的加长写作业的时间,亦或者用整齐的字体自我安慰自我陶醉,用红笔的纠错让自己自我膨胀。
逃避将要写的作业和逃避将要作出的选择大概是一样的,你知道提交作业的死线会在明天早读课下到来,也知道世界会逼迫你作出选择。不交作业你也不会怎样,逃避选择也并不是一个不可以的选择。
“想什么呢。”夏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啊,我在想作业呢。”
“实在不行明天早上你去学校随便顺份作业抄了。”夏老师对着夏凝说。“还是要把作业交了啊。”
这可是人民教师当场教唆学生进行学术不端行为的现场!
“夏老师,抄作业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