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
棒呆了。
林予贤在心里默默鼓掌,眉毛挑起一个逞强的弧度,用强大的派头怼了司机一眼,又仓皇地收回目光。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哎我去,手机呢,能把他现在这个春色满园关不住的鬼样子录下来吗,然后糊他一脸!
算了。
有什么意义。
“师傅,前面有个便利店,麻烦在那停一下车。”
司机从后视镜抛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林予贤:“……”
您老开的是黄车吗。
韩恪轻佻地插进林予贤的裤兜,确认该有的都在,托着下巴问:“我一晚上用不了那么多,三个足够了。”
“哥,你闭嘴吧。”他低头吻了吻韩恪的手指,“小时候爸妈经常忘了给我做饭,我画一天下来,手指也是紫色的,吃颗糖就好了。你等我,哥。”
“你才是我的糖。”韩恪说。
“别、别说了。”林予贤默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几乎当场就跟世界和解了自己只是个玩具的事实,他深深看了韩恪一眼,“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记得睡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困了要记得回家补觉。我哪都不会去,就在海市。”
他的气息生硬地顿了顿,说:“刚才我逗你的,你千万别答应我,只有死亡和离别才是永恒的,我懂。”
林予贤永远记得那天深夜,便利店门前风口骇人,地面卷起的花瓣像一帘飞絮,玻璃中自己的黑影有点像投胎无门的鬼魅。
他从进口货架挑了海盐味道的棒棒糖。
韩恪舔它的时候,会想起一个也有点咸的白痴。
从“蒋维”19岁开始,林予贤裤兜里就一直揣着棒棒糖。
这是一个有点绝望的习惯。
怜悯并不能让他坚持这么长时间,深爱才会。
至于那个喜欢翻佛龛下面炉灰的,应该就是小武。
“小武”笑起来更像傻子,最喜欢弹林予贤的脑门,弹完还要找事儿地补一句:“他不是很喜欢亲这儿吗,弹肿了还亲个屁。”
“……”
行。
真棒。
有一次“不小心”把林予贤绑在了椅子上,语惊人,连珠炮一样射无法与林予贤共振的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