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林予贤把合同摊在饭桌,一边还摆着启动金到账的消息框,双手抱头,使劲拔了几根眼睫毛。
“嘶……这么疼吗?我不是在做梦?”
郑南山好像怕他吃不饱,老鸟投食一样把林予贤的餐盘堆成小山。
林予贤依然不理解他断然关掉那张“寒冬冷库”照片的原因,追根究底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郑南山冲保镖耳语交代完,深眸无光,“既然你真的想改造冷库,我没有阻拦的必要,也算是让这片生过无妄之灾的地方,物尽其用,我想他一定会开心的。”
林予贤夹了一片黄瓜还给他,没心没肺地说:“草给你,我要吃肉。”
“林很闲,好歹也是身家千万的人了,还骑自行车吗。”
“骑,马养不起。”
郑南山站在“月蚀”的楼下,目送林予贤叼着合同,骑车离开,背影一如往常的……不靠谱。
预判到路人即将撞车,就从车上翻身下来,一只脚在地面划水,四肢十分不协调地左顾右晃。
是不会拐弯吗?!
能照顾好自己吗。
郑南山站了很长时间,长到像站了一个冰冷寒荒的极夜,影子被霜刃一刀一刀划破。
林予贤这个傻瓜,刚才在餐厅吃饭时,没现整栋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吗。
他回头看着金光璀璨里的“月蚀”,心平如镜,眼底却翻滚出几朵浪花。
是时候了。
他乘电梯到顶楼办公区,平时嘈杂的交谈和键盘敲击声,手磨咖啡的香味全都不见踪影,荒芜的“月蚀”,只剩皮鞋和地毯之间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郑南山仰头伸了个懒腰,喉间磨出一阵沉吟,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窄细的肩带禁锢了肌肉,也被他毫不客气地扯掉。
两个老头,嘴里塞着手帕,被绑成结结实实的麻花跪在办公室地上,看见郑南山阴沉的身影,摇晃中出声声低鸣。
低等生物都不如。
郑南山歪嘴笑了笑,双臂抱胸,皮鞋蹭在胡宗义的浅蓝T恤。
“我鞋脏了,给我擦一下。”
胡宗义一直是个硬骨头,被皮鞋激怒后,瞪着滚圆的眼,低鸣改成怒号。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郑南山用纸巾反复擦拭拐杖,当着这二位的面,冷笑后按下按钮。
尖刀出现的刹那,郑南山赌他们已经尿了裤子,对胡宗义的激烈反抗赞不绝口道:“老胡,好样的。”
郑南山拖了把凳子,坐姿不羁,他将刀锋对准两人的喉咙,依次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