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贤拍了下脑门,这才想起他跟蒋维的家乡昆州,逢赌必有蒋维爸爸在场,已经成了那个小城的烂梗。
“这黄瓜肯定从大棚里长出来的,要不咱们打个赌!”
“呀,有赌局,蒋维他爸呢?我跟着他买个马!”
后悔还来得及吗。
林予贤坐在蒋维右边的赌博机,仰头转着椅子,根本不敢正眼看蒋维一眼。
大白痴疯狂点了两下5ooo港币筹码选项,押在1赔11的“闲对”和1赔8的“和”上。
概率论没学过?
这他妈要血亏。
屏幕上出现“恭喜”的礼花,蒋维依旧岿然不动,额角连细汗都没有,继续重复按5ooo港币筹码,这次放在1赔11的“庄对”。
林予贤心脏都快跳没了,兴致缺缺地走到吸烟室,对着墙上的镜面照个不停。镜子里他丰神俊秀,一袭温柔春水从矜冷的凤眼溢出,误染了跟21世纪不大相符的出尘仙风。
“太帅了。”他冒出没羞没臊的一句,差点把旁边弹着烟灰头花白的大叔呛个半死。
林予贤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镜子,募地在镜中一闪而过一个挺拔的黑色背影,后颈处纹了蛇形纹身,吐着红色毒信。
那人的气质诡谲肃杀,在灯光晦暗烟雾弥漫的密闭房间,显得更加阴鹜。
林予贤回转过身,骇然现,房间里只有正在点燃第二根烟的大叔。
眼花了吗。
林予贤按了吸烟室的门禁,推门而出,正对着一个神色木然的男荷官。
荷官懒懒地抬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林予贤双手插兜,假装若无其事,目光绕过戴着大克拉钻戒的中年妇女,绕过锦衣华服定制皮鞋的各位“老板”,定在距离自己几十米远的蒋维身上。
蒋维的脸快埋进显示屏,左臂撑在机器上,肌肉线条流畅好看,纤细瘦削的大手无力地垂在头顶。
这、这是输得底裤都没了吧!
林予贤快走到蒋维身边,俯身刚要敲他的肩膀,被显示屏上的数字吓了个半死:余额8ooooo。
“卧槽!我眼花了吗,8万?赢了这么多!”林予贤甫一开口,立刻压低声音,从喉间挤出一阵低音炮似的惊呼。
蒋维没抬头,半死不活地说:“这回,真是6位数了。”
“嗯?!”林予贤揉了揉眼,平生第一次看见8开头的6位数巨款,脚步一软,差点跌在蒋维的大腿上,“卧槽!”
“林予贤,忘了告诉你,我要结婚了,这8o万港币,就当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你不是想开画廊吗,够了吧。”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予贤恍然觉得,周边喧闹和振臂高呼的,遗憾和捶赌桌的人们,一瞬间仿佛静止在了原地,一张张扑克牌呆呆地凝在空气里,呼啸着变成他深色瞳仁里的冷厉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