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饿了给工作人员说。”励啸有些累，头靠在车椅上，把帽沿压下来盖住自己的脸，“我眯会儿。”
“你不饿？”
“不。”他闭上眼。
季遇听他那单音节就知道他是真困了。
季遇自己其实也挺累，但他脑海里全是励啸的琴声，被洗脑了一样。
为了赶走这些“靡靡之音”，他戴上耳机，打开易易云按照“我喜欢的音乐”随机播放，开始闭目养神。
他跟着打了个盹儿，起初还睡得挺浅，后来就渐渐没有了意识，等再清醒时，车正缓慢行驶着，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坐在前面小声聊天。
而他的头正靠在励啸肩上。
季遇吓了一跳，像是被火烫了般猛然坐直。
他的腿本是贴着励啸腿的，盖在励啸脸上的帽子不知啥时候滑了下来，在两人腿间摇摇欲坠。季遇这会儿一动，帽子就掉到了地上。
他把它捡了起来，余光扫了一眼励啸。
头微微偏着，没醒。
季遇松了口气。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随机播放。五百多“我喜欢的音乐”，这会儿却刚好就放到了押尾的指弹。
那励啸所说的、唯独只给他弹过的，“热门曲目第三”。
季遇没切，就静静地听着。
切了就是怂了。
他没必要对一曲子都讳莫如深。
只是听的是曲，想的还是人。
那会儿大学里一堆弹唱的，就励小绝独树一帜，专心致志搞指弹，很少开口，大言不惭地说是因为自己唱歌太好听，一开口人们就容易忽略掉他弹琴有多牛逼。
于是那天在寝室的阳台，他们便是一副小资文艺的画风，弹琴转，喝雪碧晒太阳。
如果忽略头上挂着的一溜烟儿内裤的话。
励小绝抱着吉他，认认真真地给季遇弹完他学的曲，半边银灰色的头都闪着金光。
“好听不。”
“好听。”季遇半闭着眼，很沉醉，“这叫什么。”
励小绝卖关子，“你去搜押尾，热门曲目第三，快点。”
“我懒得。”季遇这会儿可不想动，“你直接给我说，别墨迹。”
“你他妈。”励小绝无语，但还是自己掏兜拿出手机，滑着屏幕，然后举给季遇看。
季遇本只是瞟了一眼那第三的曲名，随后又瞟了第二眼，眼里落了潋滟的光。
“叫什么？念出来。”励小绝笑出八颗白白的牙。
“你弹的，你念。”
“神经，我都弹了还念。”
两人折腾了半天，最后是一起念出来的，念完就笑了，笑完就直接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