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苦笑一声,反应过来。太傅说得果然没错,秦见祀之所以无动于衷,不过只当他偷摸安插人是小孩把戏,未曾放在眼中。
“这份名单任朕填吗?”
“是。”
“朕图谋亲政,皇叔也不恼?”
秦见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贺子裕深吸口气,挑了挑眉,“那,多谢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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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树梢轻动,秦见祀去马厩挑马。贺子裕先去探望了下楚非。这家伙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见他来却又挣扎着要行礼,最终被他摁下。
“你好好休养,待到伤恢复后和副统领比武,记得不要太出挑,打个一般就行。”贺子裕挥退了周围人,坐板凳上拿了块糕点。
“多谢陛下。”楚非点点头,垂眸像是藏了什么心事,贺子裕奇怪看他一眼。
楚非对上他目光,犹豫着还是问出话来:“陛下,卑职听闻王爷昨晚在您帐中一夜未出,您……”
贺子裕一口糕点卡在喉间,猛烈咳嗽起来,“放肆。”
“陛下,如果此时为真,请陛下听卑职一言,”楚非苍白着唇,瞬间激动起来,“卑职愿为陛下刺杀摄政王,诛暴乱,清君侧,陛下您乃万金之躯,实在不该受此折辱。”
贺子裕站起身来,猛然一甩袖,却又无处否认,“你既自称为卑职,就不该有此妄言。”
“卑职知道陛下孤身实在不易,只想拿命相护,不让王爷再胁迫陛下半分。但卑职埋在左相那边的人,昨夜探到了消息,”楚非抬起头,小声道,“他们要趁摄政王狩猎,将他引入林中射杀。”
“什么?”
“陛下若准许,卑职便派人暗中助左相一臂之力。陛下若另有计策,卑职就全听陛下安排,绝不擅动。”
贺子裕怔住,恍然间像是心口压了块巨石。
射杀秦见祀。
不行,他虽然也想秦见祀死,但这厮若在此刻出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就是从摄政王换成了左相,且再无人能加以制衡,贺子裕猛然摇摇头。“不可。”
“那该如何?”
“以静制动,莫要胡来。”
楚非抱拳,低下头来。“是。”
贺子裕又与楚非闲聊了半盏茶的时间,问起边关军情,眼下他已不能只是伏低做小,还要再做更多的事。
倏然间,外头传来声音。“参见摄政王!”
两人不约而同地止住声,贺子裕深深看了楚非一眼,走出帐外。
帐外,秦见祀已然握着马鞭骑在马上,一身骑装身背弓弩,淡淡看着他又扫向帐子里边。
“上马。”
贺子裕深吸一口气,回头又看了眼帐子里,随即被秦见祀俯身一把捞起,他揽住贺子裕的腰身贴近,猛然手扬马鞭凌厉甩下。
“吁€€€€”一声,烈马受疼长吁着扬起马蹄,奔驰而去。
身后宦官宫婢俯身只听马蹄哒哒奔远,再抬头已然成了细小黑影,广袤处,贺子裕惊呼着颠入秦见祀怀中,感受到身后人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悠悠沉冷。
“陛下对楚非,似乎不一般?”
原来是占有欲作祟,贺子裕松了口气。“皇叔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