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柏颇有耐心地打量他:李易洋长得跟李易河少说也有五六分?相似,袁秋柏轻而易举就?能从他身上看出李易河年少时?的影子,他们兄弟俩都是更偏向于西方人的骨相,李易洋微微仰着头,警惕地望向对面这个陌生的家伙,他双眉轻扬,一双明眸与李易河不同,是纯正的乌黑色,鼻梁高挺,双唇紧抿,透露出些许叛逆不驯的意味。
袁秋柏看到李易洋头蓬乱,与李易河同样天生自来?卷,因为未经打理,所?以?像丛丛野草一样在头顶胡乱交错着,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他那俊朗的好皮相。
“你来?干什么?”李易洋语气颇冲地问。
“没什么事就?不能坐在这里吗?”袁秋柏懒洋洋地说。
李易洋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默默把自己面前的饭菜吃完以?后?,沉默的氛围凝滞在两人之间?,李易洋冷不丁地问她:“你多大?了?跟我哥什么关系?”
袁秋柏蓄着乖巧的妹妹头,刘海高过眉毛,从她这过于稚嫩的外貌上来?看,李易洋很难不怀疑李易河蓄意拐骗未成?年。
袁秋柏抬眼,反问他:“你觉得我多少岁?”
“……十七。”他说。
袁秋柏摇了摇头,淡淡回答道?:“不对,二十七。”
“……”李易洋蹙起眉头,眉宇间?是这个年纪常见的野性难驯,他嗤笑了一声,“你别骗人了,你要是二十七,那我就?是二十八。”
“嗯,我看你也不像十八岁……光看你跟你哥哥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岁呢。”
李易洋脸涨得通红,一下子竖起浑身的刺,咬牙喊出一句:“你知道?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袁秋柏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忽然一倾身拉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拽向自己。两人迫不得已挨得很近,几乎是眼对眼,袁秋柏淡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别的我确实不了解,我只知道?你对李易河太?刻薄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整天一副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的表情,真是叫人生气。”
她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却无端让人觉得像一块寒冰,李易洋在跟她的对视中涨红了脸,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叉子。
终于,他用力甩开袁秋柏的手,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袁秋柏始终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他的背影,因为工作的原因,她跟这种任性的公子哥接触过不少次,李易洋这种自尊心格外强烈的也碰到过。
根据袁秋柏总结的经验来?看,虽然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但是暴户富二代相比这种世?家养出来?的孩子更接地气,也更好相处。
李易洋成?长为现在这种性格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猜,一个缺乏价值感或者某段时?间?缺乏价值感的人,会因为任何一件小事大?脾气。
尤其像是这种青春期的孩子,他们在找不到自己价值所?在的时?候,就?会向外界主动寻找什么,因此袁秋柏见过不少二代,他们总是渴望挣脱家族的庇护,做出一番事业或成?绩,偏偏改不了,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眼高手低的习惯,以?至于很难真正做出什么。
袁秋柏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只见过一个例外的人,就?是李易河。
李易河这个人比较难能可贵的一点就?是即使他在行商方面颇有天赋,投资,管理,创办企业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他仍然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李易河很少脾气,平时?也总是鼓励身边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喜欢的就?碰到什么做什么。总经办工作氛围轻松融洽,甚至有多余的精力吃瓜看热闹,多半也是因为有一个他这样的顶头上司。
虽然李氏展到如?今的成?就?袁秋柏的作用不可或缺,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
李鹏举最?开始创立公司的时?候正是计算机互联网起步阶段,国家经济也处于改革开放不久快展阶段,一切都出乎意料得顺利。
而李易河算得上是李氏的中兴之主,当年集团内乱,李鹏举意外亡故,给他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公司。
财务作假骗取融资资格、过度融资的现象层出不穷,董事会也利用信息优势,将所?知悉、尚未公开的可能影响证券市场价格的重大?信息来?进行内幕交易,打算吸干“李氏”这个庞然巨物的最?后?一丝血。
李鹏举有心将公司拉回正轨,但是还没来?得及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就?横遭意外,在李鹏举死后?,众叛亲离却来?得极快。树倒猢狲散,当时?李易河身边只有一个袁秋柏陪着。
李易河临危受命继承集团以?后?,快刀斩乱麻地推行的管理制度,一些老臣不能强硬地威胁,他便?挨个找人谈话,一口一个叔叔伯伯喊得很熟练,李易河和袁秋柏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这些年来?为他收获了不少人心和赞誉。
直到袁秋柏离开之前,李氏已经变成?了一个在各个领域都展得如?火如?荼的庞大?集团。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但是得先是个大?鹏,然后?还需要大?风,才能起。
时?也,命也。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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