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枫看得眼前一亮。
信里接着写道,蕲水县有三大害江匪、赌博和街霸。江匪凶悍,以我们当前的实力难以对付,街霸要打击,但没有多大油水,要想有银钱,只能从禁赌上想办法。
蕲水虽小,但赌博之风极盛。朝廷虽颁令禁赌,却了无成效,许多官员士绅和商贾参与其中,且是幕后庄主,所以禁赌也行之极难。除此之外,江上亦有走私之船,但多与官员或江匪勾结,难以图之。
信中最后说他只能言尽于此,请向把总自行定夺且不要将此信示之于人,没有署名。
向枫看完信后,半天没有说话,他又把信重新读了一遍,随后要舒诚去把两位在带队操练的队长叫来。
不一会,柳范二人跟着舒诚一起来了。
众人坐定后,向枫开口便问蕲水的治安如何。
柳兴生道“还尚可吧。我们虽有缉捕之责,但近几年倒也没有盗贼出没,都是些小偷小摸之徒,地方衙门去管束了。”
范志高在一旁点着头。
向枫看了两人一眼,问道“那江匪也没了?”
柳范二人神情有些尴尬,范志高道“向把总,你也清楚,以我们目前的手段,如何灭得了那些悍匪……”
向枫也不以为意,说道“我来蕲水有几日了,这些天也摸到了一些情况,江匪在长江和巴河上猖狂得很,朝廷也征剿了几次,收效甚微,民众苦不堪言。当然,范队说得也对,当下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但总有一日,我们要灭了蕲水境内的江匪。”
“我们驻守此地,战时守城,平时治安,这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好治安一事,让蕲水有个安宁的环境。我想了想,拟从三个方面入手……”
见两位队长都看着自己,向枫继续道“其一,组建巡逻队,每日上街巡逻,维护周边治安;其二,组建缉捕队,着手治赌惩霸,当街有恃强凌弱、聚众赌博者一律按律处罚;其三,通告百姓,宣传造势,有提供涉赌涉霸线索者,予以奖励——两位觉得如何?”
柳范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惊讶。
柳兴生道“向把总,惩治恶霸倒好说,那治赌可要慎重啊!朝廷虽明令禁赌,可你也晓得,如今何人不赌何地不赌?这恐怕难以有效。”
向枫笑着问道“柳队,你平日里也玩钱?”
柳兴生的神色不自然起来,说道“属下偶……偶尔玩一下骨牌,权当消遣。”
向枫道“你莫要紧张,我只是问问。对了,我还要加一条军令,那就是禁止营兵赌博,平日里玩玩消遣一下倒也无妨,输赢过三百文钱的便视为赌博——舒诚,你将这条告知章松他们。”
舒诚立马答应了一声。
柳范二人一时都不说话,向枫见状问道“怎么,两位没有信心?”
范志高道“向把总,这个……这个治赌并非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甚多,还望慎重考虑……”
向枫说“民间小赌以教化为主,我们要重点打击的是那些明目张胆开赌场聚众赌博之人。我晓得,开得起赌坊的都是有钱有势之辈,我一个小把总也是能力有限。不过,既然朝廷有明令,那我们就要照令行事,不然就失职了。你们不要多虑,有事我担着,今日便组建巡逻和缉捕队,制定相关纪律,两位一人带一队,到时听我安排。”
见没有回旋余地,两位队长只好过去按排了,心里却不住地打鼓。
向枫随后带着舒诚去拜会了当地的县令。
虽然把总和县令分属两个不同的管理体系,但实际在公务上两方多有交集,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且一个县令比同品级把总的影响力要大许多,假如他肯合作治赌,那将是有力的支持。
蕲水县令姓应名存初,三十多岁,长得十分文弱。两人寒暄一番后,向枫说他刚到任几日,今日一是特来拜访,二是将他打算在蕲水治赌惩霸之事说了,恳请县衙予以协助。
应存初听了向枫一席话后,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一拍桌子,大声问道“向把总,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向枫说当然是真的,已着手在准备了,并把他的三条措施讲了出来。
“啊呀!向把总,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呀!”
应存初起身朝向枫拱了拱手,神情还有些许激动。
“赌风不治,民风难朴,久之必多刁民。本官先前在黄安,到此地也才一年,蕲水赌博之风猖獗,本官一直都想整治一番,奈何没有手段且无人手,今日有向把总相助,这可太好了,你我联手,定能有所作为。”
向枫没想到这个表面文弱的县令竟然还有些胆气,当下道“应大人答应得如此爽快,那向某便更有底气了,但愿你我能精诚合作!”
“一定!一定!”应存初连声说道,“向把总,你我一见如故,往后多多走动!”
向枫离开后,一旁的主薄对应存初道“大人三思啊!属下晓得大人立功心切,但这治赌可不是那么好治的,弄不好会祸及自身。依属下看,那姓向的手下有兵,不妨就让他带头冲便是,大人到时坐享其成就好。”
“那可不妥。”应存初摆了摆手,“答应了人家的事就要算数,坐享其成?本官岂是投机取巧之人!你即刻便去安排几个衙役,好生交待一番,随时听向把总调遣。”
那主薄见说不动应存初,只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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