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领,她说她阿爸已答应了囊吉老爷,不能反悔的,不然他阿爸将会受到族里处罚,她也要受鞭刑——她恳请大头领能留下她,让她做啥都可以,就是不能送她回去。”
向枫听得眉头一皱,他知道有些部落的规矩很严厉,倘若送这阿娜媞回去,估计真的会害了她。
葛栓问道:“向叔,那咋办?”
“能咋办?留下呗!”
向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对阿杜道:“阿杜,你跟栓子先带她去找个地方住下来,不准任何人欺负她。。。。。。嗯,先让她在军中吧,过段日子送她去中卫城,你负责教她汉语。”
阿杜答应一声便让阿娜媞跟他一起走,阿娜媞以为是送她回去,起先不肯走,直到阿杜说清楚后才跟着一起出去,葛栓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囊吉部落的事情办妥后,向枫准备全力对付卜打台吉部了。
部队在达隆仓休整了几日,将囊吉部落的五百名骑士编入各队,为了让他们尽快融合隐龙军的战术,还安排了专人指导。
宁夏那边传来消息,李如松的部队以到灵州,正配合魏学曾部全力攻打哱拜,双方一时打得胶着,但魏学曾依旧没有命令隐龙军增援。
囊吉自告奋勇要参与剿灭卜打台吉,向枫没有同意,让他在部落里整顿人马,为了防止卜打台吉过来报复,还留下了一千军士协助。
隐龙军沿着祁连山向南面推进,几日后,到了一处叫白石滩的地方,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来。
飞扬的雪花伴着刺骨的寒风,气温骤降,没一会,四野铺满了白花花一片。
向枫虽然晓得这西北之地的天气变化无常,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飞雪,一时也是皱起了眉头。
阿杜说这里“一日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莫说五月,就是七月都会下雪,不过下得快溶化也快,地上不会堆积太久。
向枫命令部队就地安营扎寨,等明日天晴后再行军,这里距卜打台吉的大本营还有一半路程,用不着急着赶路。
军士们冒雪将营帐安扎完毕,除了哨兵外,其余军士都躲在军帐里取暖,军帐中不准生明火取暖,军士们就挤在一团,这样明显暖和多了。
向枫带着赵任、明旭和铁山几人查看了营地四周,没有现什么不妥,要求哨兵们加强戒备。
回到主帐后,孙承宗过来找向枫。
“二哥,今日突降大雪,对我军不利,对敌寇却有利,他们善于雪地作战,要防止他们突然袭击。”
“嗯。”向枫点了点头,“我也有此顾虑,正要与头领们商议。你来得正好,说说你的想法。”
孙承宗道:“囊吉归顺之事,卜打台吉肯定知晓,加之我们这一路高调行军,番虏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在明敌在暗,偷袭是完全有可能的,今日便是好机会,所以我们要做好防备。。。。。。”
“依你之见呢?”
“我们要舍弃马匹,军士们携带武器全部躲进附近的山林里,一旦敌寇袭击营地,我们顷刻出动攻击他们,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了孙承宗的意见后,向枫一时沉默不语。
赵任道:“山中寒冷,万一番虏不来偷袭,军士们岂不白冻一晚?再说卜打台吉部离此地还有两三日的路程,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过来。”
孙承宗道:“这一带番虏的大小部落众多,都奉卜打台吉为主,他们若是得到指令,会很快集结,是完全有可能过来的。”
明旭道:“我要是他们,也会选择今夜突袭,以骑兵的优势,这个机会太好了,所以我们必然要防。”
一旁的铁山问道:“我们隐龙军晚上大多不行军,那番虏若要偷袭,每晚都可以,如何偏要在雪夜?”
向枫听了一笑,对铁山道:“雪夜不用火把就可行军,消无声息不易被觉,懂了吧?”
铁山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了。
向枫对众人道:“通知各营队,抓紧造饭,天黑前,各军士带足弹药和一切可御寒之物,分三处潜入山中埋伏,一旦有番虏前来偷袭,围而歼之。”
众人领命而去。
。。。。。。
半夜时分,四野一片寂静,白雪集满了地面,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见。山坳处的一处营房里更是灯火通明,辕门上的灯笼在夜风中恣意摇摆,似乎想挣脱束缚而飞升夜空。
两支骑兵部队从营房的东南两处悄然靠近,约莫有四千余人,在相距不到三里地时,他们突然加快了度朝营房处冲来。
果然有番兵偷袭。
靠近营区后,那些骑手突然爆出震天的喊杀声来,挥刀朝营帐里冲杀进去。
这一切,都被埋伏在山中的隐龙军士看得一清二楚。三支火箭倏然升空,这是进攻的信号,早已按耐不住的隐龙军士们端着火枪朝自家的营区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