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松山位于兰州以北、凉州东南区域,祁连山东端。那里草滩遍布,绵延四百余里,是分水岭一带最大的天然大牧场。明朝筑九边城墙,将这块肥沃之地隔于城外,遂成为蒙古鞑靼部落的乐园。
多少年来,这些盘踞于此的蒙古部落并不安分,他们一边要求明廷开通互市,一边又勾结西海蒙古部落不断侵犯甘州、固原和宁夏等重镇,朝廷对此一时也是无可奈何鞭长莫及。
卜打台吉是大小松山各部落推举的领,他以汗王自居,有一统河西各部落的壮志,与明军多次交战素无败绩,在部落中威望很高,没想到这次被远道而来的隐龙军打得怆惶而逃。
从中卫城西行到草窝滩一带,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甸区,杂草伴着黄沙,一二百里的区域几无人烟,偶有几头野骆驼或一群胆小的羚羊在远处觅食,劲风卷席着风沙,原本晴朗的天空一时失去光彩,四周顿时昏天暗地,风沙肆无忌惮地在人的眼睛和鼻腔里横冲直撞。
多亏向导及时提醒,隐龙军的军士们提前用白布将口鼻捂住,不过一时还是很难适应。
没过多久,风沙突然停了,太阳又露了出来,气温骤然变得有些热了,俨然如夏日。战马的口鼻里呼着热气,军士们都感到口干舌燥,纷纷拿起水袋喝起水来。
已是第三日行军了,向枫骑在马上举目四望,对这塞北的环境他虽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眼前这般变化无常而感到意外。
这一带原先应该是个水草丰美之地,如今沙漠化越来越严重了,这其中原因,不仅是过度砍伐和放牧,几百年从未中断过的战争应该是罪魁祸。
战争不仅毁灭了人口,同样毁灭了生态家园,无法在此生活的百姓只得背井离乡。
见人乏马困,向枫想找个有水源的地方休整,可是一直未有现,便问跟在身边的向导道:“阿杜,这一带可有水源?”
阿杜四十来岁,全名叫阿杜塞罕,是一个回人,他所在的部落是松山一带的原居民,后来被卜打台吉打败了,他们兄弟几人成了卜打台吉的奴隶,妻女也被霸占,还强迫他们随军打仗,他是第一个自愿来当向导的,被向枫带在身边。
阿杜将手搭在额头上朝前面看了看,随后道:“大头领,还得走二十多里才有条小河呢…”
向枫掏出指北针来看了看方位。
这个指北针是由罗盘改造成的,巴掌大小,铜制,很便于携带,是他还在黄州时专门找人定做的,很是喜欢。
方位没有偏差,向枫命令部队加快行军进度,赶到前面水源地休整。
过了草滩窝,两日后进入祁连山区域。
遥见巍峨的祁连山横亘在前方,这里是一马平川地带,景色逐渐宜人,绿色越来越浓,小溪流水随处可见。
根据掌握的情报,已进入松虏的活动区域,向枫命令部队加强警戒,随时准备战斗。
赵任过来道:“向头,敌在暗,我在明,我们部队的目标太大容易被现,不如分兵两路清剿。”
向枫摇了摇头道:“我们对地形不熟,不能冒然分兵,当小心被他们各个击破——我就是要让他们现我们,那样直接攻击最省事,免得到处去找他们。”
“他们看到我们过来,不会跑么?”
“你放心,没见识过我们的厉害,就我们这点人马,他们是不会跑的,还以为我们是送肉来了呢!”
向枫的话音刚落,只见一军士快骑马过来禀报,说从北侧现一股番虏骑兵部队正朝这边过来,约莫四千多人的规模。
向枫命令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同时传令跟在后面的明旭部加强戒备。
没过多久,震天的喊杀声从一侧传来,一大队人马挥刀朝隐龙军这边杀到。
“兔崽子们,爷正等着你们呢!”
杨清大喝了一声,命令手下的隐龙枪手一字排开,做好射击准备。
番虏们一路狂奔向前冲来,企图快击溃对手,他们晓得对方有火器,但自恃对手的火器没有他们的马快,他们要以最快的度杀得对方没机会射击。
战马的度再快,快不过火枪,尤其是隐龙枪。
一见番虏进入射程,随着向枫一声令下,隐龙枪率先射击。
一阵密集的枪响后,冲在最前面的番虏纷纷扑倒在地。
“兀的娘!咋这远就能打到我们?”
番虏里传来一声大喝。
“弟兄们,尽力冲过去!”
随着番虏头目的一声吼,番虏们拼命打马向前,不过队形分散开来了。
隐龙军这边一直没有停火,隐龙枪手们端坐在马上不停地扣着扳机,其他军士也端起了火枪开始射击。
战马哀鸣,人声惨叫,草地上倒下了一片人和马的躯体。
向枫现这批番虏所骑的马都很高大健壮,比自己这边的马要壮硕许多,便问阿杜道:“他们的马怎么这么壮?是本地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