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连傅霖自己也不知道,她如果和人睡在一起,就会把旁边那个人当成枕头一样靠上去。
她上辈子在家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是会下意识抓着抱着枕头的,大概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只是次数不算多,抓的也是双人床上的第二个枕头。第二天醒过来又基本都是仰面躺着的,就是床上的另一个枕头位置歪了点,或者被抱得皱了点。
傅霖一直都以为自己睡觉特别老实。其实也老实不到哪去。
于是,穿越来这个鬼地方,久违地睡在床上的傅霖,把身边一动不动的轻云当成了第二个可以抱的枕头。
来到木屋的第五天,傅霖是在半个身子都贴在轻云身上的姿势里醒过来的。阿林已经从床头不见了,估计是跑出去了。
傅霖:“……”
她睁眼的一瞬间还以为都是假象,是自己不清醒还在做梦,于是继续自欺欺人地闭了眼,直到她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硌人的东西,那东西冷不丁把她硌了一下,有点疼。
傅霖下意识皱眉,猛地反应过来……是那块玉佩。
她触电似的、一骨碌就从床上翻了起来,低头看到轻云身上那半边被自己压得有点褶皱的衣服,还有那从轻云右手掌心脱落,莫名其妙跑到了床中央的玉佩。
傅霖面色复杂,倒吸了一口凉气。
苍天呐!
她怎么睡着睡着就把这个伤号给压到了?!万一轻云身上还有内伤,岂不是被她给加重了?!她会不会把轻云肋骨给压断了?!
昨晚睡前还给人家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睡觉姿势很好的,不会压着你的。”
现在想来,还不如不说这句话。
幸好轻云不知道。
——不知道?
其实是知道的。
轻云听到了昨晚傅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现在也是醒着的,她醒得比傅霖要早,感觉到了傅霖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右手边,压得手有点麻,虽然有点疑惑生了什么,但也并不介意。
如果不是双手逐渐恢复了知觉,她也不会感觉到这些。
今天她的状况似乎比昨天好一些,头没有那么晕了,意识更清晰了,仿佛不多时就可以睁开眼、可以对傅霖说话了,这是好的征兆。
傅霖把那玉佩重新塞到轻云手心里,下了床,穿好外衣,双手合十地站在床边,十分诚恳地对她道歉:“对不住了啊轻云,可能是太久没上床睡觉了,还是把你这个伤号给碰到了,希望我没把你弄出个什么内伤来……”
轻云则想:内伤并不会这样轻易就被弄出来,是师尊多虑了。
傅霖知道轻云不会回应,说完话就去院子里洗漱了,绑好头再回木屋时才现,昨天放在桌上那些水果都不翼而飞了。
傅霖皱起眉:“……”
她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确实是一点不剩了。
傅霖面带微笑地跨出门,去院子里找躺在地上正翻着肚皮晒太阳的阿林。
果不其然,阿林身边还有剩下的葡萄梗。
阿林吃苹果梨子都会把果核也一并吞下,但吃葡萄时,或许是嫌弃一串葡萄梗太长,碰都不会碰一下,嚼完葡萄就会把梗都给吐出来。
傅霖大步走过去,一把捏住它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破口大骂:“没良心的老虎崽子!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全吃了吗?!要给你主人留点!给轻云留点!她虽然还没醒,但你也不能全吃了啊!”
阿林睁开一双老虎眼,在傅霖手里挣扎着,爪子在空气中刨了几下,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
傅霖越愤怒了:“就你这怂样,你还老虎!老虎!哪像了?啊?”
一不留神,阿林从她手上挣脱,一溜烟窜出了院门。
傅霖还在骂:“滚!没良心的猫崽子!”
傅霖气呼呼地走回木屋,看了一眼床上的轻云。
算了,再去买点回来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