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睡衣慢吞吞往里,走到门口,又回头过来,目光怯生生地停留在他身上,足足看了五六秒才收回视线。
沈霆冕啧了一声,收回视线。
刚才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裴言是不是想要邀请他一起去。
当然,这肯定是他想歪了。
裴言这种害羞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啊,道路长且阻,需要继续努力。
念头刚至,浴室的门从里被推开,从里面露出裴言的小脑袋来。
他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但开口的时候声音很镇定:“哥哥,你要不要进来?”
沈霆冕心头一荡,脸上不露分毫:“怎么,想要哥哥陪你一起洗呀?”
那双漂亮的眼眸凝视着他,然后小脑袋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
沈霆冕装不下去了。
他走到门边上。
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里面水汽浓郁,裴言有些拘谨地站在浴缸前面。
他的衬衫已经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露出非常漂亮的一字锁骨。
光这幅模样,一个简单的眼神,对沈霆冕来说,已经是要命的诱-惑了。
沈霆冕克制住自己,揶揄道:“要是一起洗,哥哥可不保证一定能做君-子。”
他确实很想要裴言,但他也很懂循序渐进的必要性。
在这之前,医生曾经反复提醒过他,不要过分刺-激“病人”,一切都应以病人的意愿为主。
这段日子,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准备继续忍耐下去,直到裴言彻底病愈的那一天。
所以,当他听到裴言说“好呀”的时候,彻底怔在那。
沈霆冕大步跨进去,站到裴言面前,不置信地问:“你确定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
裴言垂着眼睫,拉住了他的手:“我确定。”
裴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自从在市遇到“那个女人”后,他原先安定的心突然又不对了。
尤其在她出现,消失,然后沈霆冕回来的那个瞬间。
他竟然想要逃开。
逃开沈霆冕,逃开人群,逃开所有一切。
明明现在已经很好了。
最近上下班,午休的时候他也不用刻意去避开人群。
只要不是人特别多的地方,他都不会再有那种难言的窒息感了。
可那个女人只是出现了一下,他心底深处的恐惧又冒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霆冕对他确实很尊重,但莫名的,心底深处,他希望沈霆冕能够不要对他这么尊重。
某些时刻,他觉得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沈霆冕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