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眨眨眼,诚恳道:“还是我好看那么一丢丢。”
碧桃立马拍马屁道:“满宫咱们娘娘可是顶好看的。”
朝朝还挺受用,一开心中午多吃了半碗碧梗米。
然后就有人来通报一个时辰后就能到北郊行宫了,让诸位娘娘提前准备好。
朝朝这里没什么好准备的。
御驾的条件是挺好的,但魏才人就没有朝朝那么自在了。
皇帝从头到尾就温和地问候了她两句,就坐在一旁看书,再没理过她。
魏才人现在一点得到宠爱的感觉都没有了,御驾中她躺着睡不着也不敢翻身,到点才能叫膳,案桌上的糕点也不敢拿,怕自己举止不雅惹地陛下不悦。
就这样忍着,到了夜里,皇帝留下句好好歇息就下了车驾,她这才轻松点,轻松完又在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等到了第二日听到快到行宫,魏才人简直都想欢呼了。
北郊行宫的一众掌事宫女和太监早就静跪在道旁,朝朝略看了一眼,现外命妇和世家公子小姐,再加上皇室宗亲也都埋着头跪在地上。
以前她没参加皇室宴会。
此刻她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皇权的至高无上,她也跟着谦淑妃等人跪下,除了高呼万岁千岁的声音,再无其他。
朝朝鬼使神差地微微抬头,看向高台上携手受众人跪拜的帝后。
往日温情和煦的帝王,此刻却是神情淡漠,睥睨着他脚下的奴婢们,手上牵着她的妻子,邀她共赏这大好江山。
难怪苏贵妃那么想得到后位,难怪皇权那样诱人,难怪啊。
看了一眼的朝朝便又重新低着脑袋。
跪了约莫一刻钟,众人才接连着起身。
本来各宫归置尚需要时间,但诸位娘娘还是都匆匆回了自己宫室。
朝朝只当是寻常,其实不过是昨日闹得不愉快,众人不想触宸妃的霉头罢了。
要是在宫里说不定还有一两个胆大的说嘴,但这次来的都是谨慎的,巴不得把昨天的事冷一冷等过去了,再你乐我乐大家乐。
到行宫的头一个晚上自然要去皇后那里,皇帝素来偏爱皇后不会不给这份体面。
朝朝今日有些疲倦,月事还没走就更累了,早早就歇息了。
皇宫的凤鸾宫中,齐慎正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本中庸在看。
看着秦皇后洗漱好了,便放下书本,两个人躺在床上说起话来。
“这回来行宫伴驾的有十几大臣并三十多位家眷,宗亲中也有接近二十人,她们的住所安排在南院那边,和宫妃们分开了。”
“你做事一向稳妥,这些日子偏劳你了。”
秦皇后接着道:“今日宸妃那边传话来说身子不适,这两日的大朝宴不便参加。还说会好生抄写佛经。”
秦皇后的意思他明白,宸妃不去大朝宴也恐怕会引起苏国公府的猜疑,自然也有可能是宸妃借此宣泄委屈。
一个宴会不算什么,但对魏才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好。
“她既然身体不适,就宣她母亲和家中姐妹去陪陪她的。”
这个主意倒是挺好,算是给宸妃体面了,毕竟位分比她高的谦淑妃也得按规矩过段时间才能见家里人。
“宸妃气性大,家里人劝劝或许能好些。”
齐慎没理会这句话,朝朝的气性还真不是他遇见过最大的,想想躺在身边年少相伴的皇后,觉得从她口中说出别的妃嫔气性大这句话有些荒缪。
“旁的臣妾都不担心,宸妃是苏家嫡脉,魏才人那边恐怕不能善了。”
真纯善还是假纯善,只要有苏家在,魏才人都不可能好好养胎。
“魏才人内心忧惧,皇后多看顾一些。”
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了?
秦皇后不免勾起一抹冷笑,连生母之死都可以利用,再想起突然暴毙的先帝和连续离世的诸王,许是时间太久,他身边这位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小小才人腹中的孩子呢?
这几年皇帝修身养性,手段仁和,对太后一党多有避其锋芒之意,夫妻十几年,她就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绝情和冷性。
又想起宸妃她竟然觉得有些悲凉,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抵得过帝王的“偏宠”呢?
那个盛极一时的贵妃死在谁的手里?
让皇帝忌惮的太后一党,最后的下场当比昔日诸王更加惨烈吧?
可笑苏太后当年还以为扶持了一个没有根基的势弱皇子,不知那个权势滔天的女人这些年可能日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