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她都不忍心奴役,何况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一个多月,夜夜耳鬓厮磨的皇帝,被按地舒服了就不让他按了。
也不看话本子放他一个人无聊,兴冲冲地和他聊行宫,聊温泉了。
“听谦淑妃说,行宫的每个寝殿都有个小温泉,陛下肯定每年都去泡吧?”
齐慎也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朕也不是每年来这一处,来了自然也会泡泡。倒是你可以多泡泡,你惯喜欢吃冰,寒气重,多泡泡对你们姑娘家好。”
朝朝心里的感动消了个七七八八,都喝了绝育药了寒气能不重了,每回月事都疼得厉害。
没忍住瞪了他一眼,齐慎难得领会错她的意思,安抚道:“朕往年都是一个人泡的,今年陪你一起啊。”
诶,注定不能安安静静地泡个温泉了。
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傻,觉得一个人不聪明,就会产生一种这个人什么都听不明白的错觉。
真的傻子倒是这样,但朝朝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她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她会猜测那碗大大方方端给自己的是应该是绝育药,毕竟母亲也略略说过贵妃的战绩,不让她有孩子倒也没有那么意难平,就是来月事的时候太疼了。
别管真心假意,皇帝和苏家之间的权衡博弈她还达不到入场的高度,就继续自由自在享受着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的“偏爱”吧。
谁又不喜欢被人偏爱呢?
大多是一边沉溺一边防备。
想想她两个月前还是闺阁的姑娘家,现在往皇帝怀里都能乐呵呵地钻来钻去了。可以说是没皮没脸了,她是大姑娘头一回,皇帝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这么想着就莫名叹了口气,许是活泼开朗的性格深入人心,这口气探地齐慎忍不住盯着她仔细看了起来。
还没等朝朝找个话题找补就听见御驾外面一阵喧闹,齐慎皱皱眉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刘总管一直在外间,脸色也有些不好。
“是庆王世子到京了,一听闻陛下正起驾往行宫而去,想来请安。本来没这么快的,陛下之前吩咐过让庆王世子修整好再去行宫的。世子已然在御驾几里之外了。”
车内一静,朝朝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就没开口。
齐慎轻扣案几,手还搭在朝朝腰间,闻言又下意识地按了起来。
“路上不必折腾了,到了行宫再召他。若有急事,递个折子过来。岩儿一路奔波,让宗室们莫要上前打扰。”
说起来朝朝也是见过这位庆王世子的,比陛下小八岁,今年刚满二十一,脾气大,性格古怪,但偏偏庆王对他十分纵容疼爱。
四年前在苏府,庆王世子醉酒胡闹,在园子里转悠了一圈,正巧当时朝朝和三房的几个姐姐一起溜达,除了朝朝,其余人都遭到了这位爷的言语调戏。
朝朝当时才十一岁,个子不高,脸上也肉肉的,调戏起来比较有负罪感,就被庆王世子齐岩自动忽略了。
其余几个姐姐简直羞愤欲死,最后还是二哥哥和奉春侯府世子来将他拉走的,由于朝朝全程都在,且被庆王世子高抬贵手,就被召去交代事由。
庆王当时也在苏府做客,他是封疆之王,甚少回京。是皇帝在世的兄弟中年纪最长的,因此连世子也只比皇帝小八岁。
朝朝其实挺怕自己祖父的,但她一向心眼少,说出的话也令人相信,就一句一句掰扯庆王世子是如何如何调戏,姐姐们又是如何如何害怕。
一边扒拉,一边比划。本来尴尬的气氛反而因为她的童言童语而松快多了。
她的语调涩涩的,糯糯的,说出来的话让人就觉得只是哥哥和姐姐闹了别扭一样。
至于真相如何,两边都清清楚楚,但谁也不想扯破脸皮。
最后的结果就是庆王世子齐岩送了好些东西向几个姐姐赔罪,他祖父就笑着说都是小孩子的玩闹当不得真,还难得默默朝朝的脑袋笑着说了句:“小脸吃的比去年圆了一圈。”
明明和去年一样,再说他能记得朝朝多少呢?
庆王爷身材魁梧,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饶是朝朝说了一大堆他儿子的坏话也不恼,还赞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好,等长大要寻亲的时候,见见我家里几个小儿子,看有没有满意的。”
这话说的其实挺谦虚的。
庆王世子在朝朝叭叭说他罪行的时候酒就醒了。
被人抬举了的朝朝灰溜溜跟着二哥哥一群人退下去,又被二哥哥教导以后少吃点,苏家姑娘自当端庄,说话时不准比划。
说着还皱眉颠了颠朝朝,说了句果然重了。奉春侯府世子今天来凑个热闹,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上头,也颠了颠朝朝,疑惑着对二哥哥说了句还好。
难得有这么温馨的时候,几个叔伯轮番都颠了颠她,朝朝其实挺无语的,不过寻个有趣的,平日里明明不亲近的。
庆王世子最后也兴致勃勃地跟着众人,他力气大,朝朝被她两只手颠地脚都离了地面。刚告了状的朝朝有点怕,脑袋上的呆毛颤了颤。
齐岩还吹了把,笑得坏坏的,放下后还捏了捏朝朝的脸蛋,拍拍她脑袋说了句:“回去玩吧。”
想想如今自己的辈分还压了这人一头,朝朝还有点小高兴。
瞧了眼皇帝脸色,颇有些微妙,朝朝觉得他应该不太高兴。
“刚刚怎么叹气了。”
朝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又回到了刚刚,可是她好像忘了为什么叹气了。
“妾不记得了。”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就直接和皇帝说了。
齐慎也没多想,眸中渐渐有了别的光彩。过了许久两人都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