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到处忙着除红挂白,何家作为皇亲外戚,家中无论男女,都要穿着素服,每天进宫去哭丧,哭满2十7天才罢。只有何姝,因为是闺阁小姐,不必过来,每日只守在家里便是了。
这日1早,老太君等1众女眷只吃了些面食小菜,连水也不敢多喝1口,就乘着马车,往皇宫中赶去。
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大路上的车马渐渐多了起来。全都是素帘素幔,1径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宫门口,只见里面的甬道两侧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的人严肃、有的人漠然、更多的则是33两两的聚在1起说话,脸上都是1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样子。
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真正跟皇后娘娘哀戚与共的,不过是按着规矩,过来全个礼数而已。
右侧站着几位通身缟素的妇孺,在那里1边垂泪、1边抽噎,哭得如丧考妣,正是皇后娘娘的母族,顺昌侯府1家。
“听说没有······为了顾全皇后娘娘的哀名,皇上特意下旨,顺昌伯已经晋了顺昌侯,享侯爵俸禄了!”
“这事还有谁不知道?”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十年勤学早,不如生女嫁得好!”
人丛中传来1阵阵窃窃私语,带着或不平、或嫉恨的语气,传进常曦等人的耳朵里。
老太君双眼微闭,宛如老僧入定,对那些闲言闲语1无所闻。
常曦却1眼就看见,曾经与何沐阳议过亲的那个乌氏也在场。
她依旧打扮得比旁人更显眼,旁人都是系素白色的腰带,她却偏偏要用亮银色,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1看见常曦来了,她就立刻把脸1扭,跟旁边的人说起话来。
常曦哪有闲工夫跟她1般见识?她像没看见似的,仍旧扶着老太君,萧合环虚扶着邹氏,两先两后的往里走着。
吴老夫人微笑着招呼何家众人:“你们来了。”
老太君果然迎了过去,两人往后退了几步,与周围的人拉开1些距离。
“我以为你的病还没好全,就不来了呢!”吴老夫人低声道。
老太君苦笑道:“宫里如此看重这场丧仪,我就是再不舒服,也得扎挣着过来哭几天,尽尽哀思,才说得过去。”
这倒也是!
吴老夫人微微点头,目光往前方不远处望去。
原来是寿亲王夫人到了!
她的身形已经微微佝偻,满头银高高的盘起,整个人瘦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尤其是额头间的川字纹,比从前更深了不少,显得整个人透着几分凌厉。
“连何家老太君也在,还真是难得。”她似笑非笑地望了老太君1眼。“既然病了,怎么不好好将养着?万1在宫中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叫太后娘娘和圣上的心里过不去?老太君的身子不好,也该尽早秉明情由,想来圣上也不会不体恤的。”
周围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登时停了下来,显得格外寂静。
所有人都听出了寿亲王夫人话里的不善之意,都暗暗支着耳朵,等着听何家如何应对。
只见老太君不卑不亢,声音平和地道:“承蒙您惦记,老身自去年入冬以来,确实微感有恙。不过,圣上虽然仁心,做臣子的也不可太放4,皇后娘娘素日宽和怜下,我等身为臣妇,理当前来拜丧,万万不敢在宫中失了礼数,亏了德行。”
1席话说得柔中带刚,又颇合身份。
寿亲王夫人的眼中闪过1丝冷意,淡淡笑了笑,随即目不斜视,径直从甬道正中间走了过去。
吴老夫人暗暗叹息。
寿亲王府和宣平伯府的梁子,只怕是再难解开了······
老太君微笑道:“你也不必劝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素日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就算我肯卑躬屈膝,你那姐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绝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摧眉折腰,小意讨好,白白的叫人轻瞧了去?”
吴老夫人不禁默然。
转眼间,时辰到。
众女眷依次进到了正殿前,自动列成数排,纷纷找了个位置哭起来。
这位置可也是有讲究的。
最前排自然是那些皇亲贵胄,再次1等便是各大世家的女眷。至于这位置,既不能太靠后,叫人完全看不见。也不好太靠前,以免哭得不够哀伤,徒惹得宫中贵人们不快。
最好的位置,便是第3、4排直至第6排。
何家的目的又不是出风头,因此并不争抢,任由别家的人抢占了前排的位置。她们则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角落,挨排跪着哭了起来。
上午哭了1场,中午就在宫中吃了顿乏善可陈的饭菜,下午接着回去哭。1直到夕阳微微落下,哭声才渐渐止歇。
离宫时,所有人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作者题外话】:读者宝宝们,6号请假1天,提前跟大家说1声,假期每天有事,实在来不及写,抱歉啦!
祝大家劳逸结合,小长假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