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压低了声音道:“宫中皇后娘娘没了。”
萧合环登时怔住了。
“不会吧······”过了片刻,她的秀眉高高蹙起,还欲再说什么,只听得面前哗啦啦1声巨响。
邹氏原本在那里坐着出神,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1跳,忙问:“又怎么了?”
这才看见恂哥儿和恬哥儿两个1人手里拿着1块积木,都气鼓鼓的,坐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
1阵突兀的寂静声过后,只见恬哥儿把小嘴1撇,手里的积木“啪”的扔了出去,随即“哇”的1声大哭起来。
常曦赶紧过去看。
“哥哥抢!哥哥抢!”恬哥儿1行哭,1行说,片刻的功夫,眼泪就流了满脸。
老太君心疼得了不得,忙1把搂住恬哥儿,哄道:“好孩子,不哭了,咱们再搭起来,搭个大高楼,比刚才的还高。咱们不哭了,不哭了。”
不哄还好,越是哄着,他哭的声音就越大。
恂哥儿那头,看见大家都围着弟弟,没人理睬自己,他顿感委屈,也把手里的积木丢开,自己抹着眼泪就要爬下地。
慌得廖乳娘赶紧过去抱起他来,连连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我······就······看看!”
他把脸埋在乳娘的怀里,也大哭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们······”邹氏心里有事,本就烦闷,又听见这屋里此起彼伏的哭声,不禁更添了几分头痛。
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1阵脚步声,随即就有人高声道:“伯爷回来了!”
邹氏心里猛地1震,赶紧迎了出去。
何栎辉的脸色有些严肃。
1看见屋里到处乱糟糟的,榻上、地上,到处都散落着7o8碎的小孩子玩意,他的目光微沉,皱眉看着邹氏。
邹氏哪还顾得上这些?立刻道:“伯爷来的恰好,我正好有事找您!”
老太君看见何栎辉的脸色不好看,又见他1来,两个曾孙都吓得哭也不敢哭了,忙道:“你们有正经事,就出去说去,我这里不用你们服侍。”
邹氏也不客气,立刻给何栎辉打了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1出屋门,何栎辉的神色更严肃了几分。
“是大儿媳妇听她娘家人说的。”邹氏忙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没等何栎辉说话,外头已经有两个小厮急急跑了进来。
“宫里来了人了!请老太君、伯爷、太太、奶奶、少爷们快去迎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慌得邹氏赶紧进屋招呼众人,又派人开了正堂,众人也来不及焚香熏沐,就纷纷跪在那里听旨。
果然是来告国丧的······
邹氏等人都早有准备,因此心里多少平静1些,老太君却是骤然听到了消息,不禁沉默了良久。
何栎辉亲自扶着老太君回了屋。
“娘娘盛德怜下,是个再温良和气不过的······”老太君的神色怏然,叹道:“才不过4十多的年纪······”
“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些年来,什么好药、好太医都试过了,也是无法可想的事,您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何栎辉笑着安慰了几句。直等到母亲歇下了,这才叫了邹氏出门。
邹氏想也没想就把常曦给拉上了。
何栎辉瞅了她1眼,顿了顿,才道:“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不用我再多说,自明天起,家里连母亲也算上,都要每天进宫奉丧,你们提早做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老人家有年纪了,身子也不好,你们都警醒些,万1真有什么不妥,千万别耽搁,赶紧上告,给母亲找个地方歇歇!”
邹氏连忙点头,想了想,又问:“既然是昨晚的事,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报丧?”
常曦也赶紧留心听着。
“别提了!”何栎辉叹了1口气,跌足道:“皇后娘娘去的太过突然,圣上昨晚1听到消息就赶紧跑了过去,连辇轿都来不及坐,可还是晚了1步······帝后是少年结夫妻,圣上1时接受不了,1整个后半夜,都把自己关在奉德宫里,不让任何人接近娘娘的遗体,说娘娘只是睡了,明早就能醒。有个太监问了句是否要移灵,圣上勃然大怒,竟直接下令给杖杀了······自己1直守到了早上,体力不支,伤心过度,结果竟然晕在了宫里。”
原来如此······
难怪出事以后,1直没有人出来报丧。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何栎辉沉声道:“圣上把宫里人都撵了出去,所以晕倒时,身边竟连1个人也没有,要不是太子殿下1直跪在外面,听里面1直没有动静,放心不下,硬是推门去看,这才现圣上伏在皇后娘娘的膝头,已然晕厥,慌忙抬出去叫太医救治。幸亏现得及时······圣上总算醒转了,太子殿下跪劝了良久,声泪俱下,圣上这才终于点头,接受了娘娘已去的事实,同意了让宫人出来传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