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佐平走进昏暗的房间。他把朝北
的板窗打开了一点儿。褥子薄得像席子一
样。粪尿弄得满屋臭烘烘的。这女人的脑
袋显得很大,头蓬乱,瘦得只剩下一把
骨头。她支愣着棍子似的腿,膝盖上盖着
破烂衣服,露出脚脖子。皮肤像柿饼子一
般干枯、乌黑。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胸上,不
时抖。对于来访者,辰没有任何反应。她
什么也不说,只是半睁眼睛直盯着天棚。
&1dquo;去疗养过,但人家说治不好了,就领
了回来。从今年2月就一直躺在这儿。不
说话,也不爱吃东西,总这么直挺挺地躺
着&he11ip;&he11ip;”
佐平关上板窗,我们出了卧室。其状
况之凄惨,使我也茫然若失。看到水潟怪
病患者的第一个印象唯惊愕而已。
在檐廊边上,佐平拿出蜜橘和茶水款
待我,我们聊了起来。
问:原因在工厂吗?
答:以前工厂的废水流到古木岛一带,
最初只有星浦、泷堂捕鲻鱼的渔民得病。这
就是原因在工厂的证据。古木岛一带本来
能捕捞沿岸最好的鲻鱼,但从两年前改为
拖网,打黑鲷鱼和虾。把卖剩下的虾、黑
鲷鱼当作主食。星浦有二人,泷堂有二人,
我自己的一个孩子,都得了怪病。估计在
古木岛一带,工厂污泥沉积有三米多厚,可
以说污染程度是沿岸屈一指的。开始,我
的孩子进了南九州大学医院,接着又转入
传染病隔离病房。是和伤寒、日本脑炎的
患者们在一个房间里,但唯独他的症状与
众不同。他时而在病床之间蹦跳,时而跑
到走廊上咕噜咕噜地打滚、喊叫。因为患
者们往外撵他,所以后来又回了大学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