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温夏身着浅藕色凤纹曳地长裙,半绾的秀?以?牡丹花枝为?簪,青丝柔顺披于?双肩。
她?静立案前,宛如初见俏立于?水畔。
暗寂的寝宫恍似浮现起青州千盏明?灯与车水马龙,烟火人间如梦如幻。
戚延微眯深眸,尽量用不带压迫的嗓音开口:“你还可以?离去。”
温夏无声了片刻:“可我是您的妻。”
戚延握了握拳,自案前起身。
玄金革靴迈开步伐,健硕身躯停在?她?身前。
成年后的他们与幼时相比,实在?更为?悬殊。
她?纤细婉约,身量只及他胸膛。
他常年习武,修长挺拔,比御用武斗士都高?大健硕。
无形的威压之下,温夏终于?有了退步之感,却不曾再退,只眼睫轻轻颤抖。
戚延横抱她?走向龙床。
殿中宫人退至门外。
如上一次的亲吻,戚延从最初的温柔安抚到桀骜不羁,温夏退无可退,却在?肩头?一凉时,终还是忍不住抵触地按住他手掌。
戚延深邃眸光紧罩她?,温夏也不知如何才?能控制这份抵触。
她?会想起九岁被他一张鬼脸面具吓到不敢入睡的夜晚。
她?会想起她?亲手种的桃树,被他与梁鹤鸣的箭射落的那些桃果。
她?会想起他在?朝堂上说?她?五岁陷于?青楼。
也许是她?的惊慌与胆怯太?过了,戚延停顿了好久,终于?收回手,一身悻悻掩在?深不可测的帝王威压之中,起身离开。
“这是朕放你的最后一次,夏夏,只此一次——”
温夏却忽然拉住了他袖摆。
戚延回头?,她?眼睫颤抖,香腮酡红,含情凝睇的杏眼无声应允着。
夜色沁凉。
炉中沉香白?雾袅袅。
?间牡丹倾落在?龙榻边沿,姣美花瓣一片片剥落,自帐幔凛冽的风中飘落在?床边龙凤如意锦纹地毯中。
因痛颤合的红唇边,终还是抑制不住地呜咽着。
温夏看不真切帐中一切,依稀见戚延?红的耳廓,他应是耳红的吧。可她?想,他怎么会耳红呢。他桀骜不驯,周身强盛到脱她?所知所觉。大婚前夕,宫中嬷嬷便与她?说?过,虽疼也不过是那一瞬,男子至多两三盏茶便可以?了。
温夏终于?哭叫出声:“书上骗我……”
“什么?”戚延吻她?湿红眼角,嗓音暗沉低哑。
她?的眼泪大颗地掉。
戚延忽然捧住她?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他唤她?夏夏,又低唤,温夏。
温夏恍恍惚惚,似看见了凛冽的戚延,盛情的戚延,五岁时为?她?摘过星月的戚延。
一切知觉又在?清晰提醒她?,如果她?可以?选夫君,那绝不会是戚延这般的。
她?要选一个芝兰玉树,清隽雅致的青年,会音律且风,如四哥哥那般懂她?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