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道:“不过一出戏而已,何必闹成这样?,要将人抄家斩。燕国注重礼仪文化,素来嘲我大盛粗通文墨,朕如今思量,这律令废了吧。天下?文人墨客,爱写什么词,爱唱什么戏,言论开?放,随他们?去。”
刑部尚书?听得呆愣。
去年还在金銮殿上龙颜大怒,限制此令的不正是龙椅上的人。
果然伴君如伴虎。
谁都无法知晓皇帝变脸的度有多?快。
朝臣退下?后,戚延继续学起?笛。
他并不擅音律,但要记住教习之法并不难,只差勤练。
……
奉先殿长亭中?,传出阵阵断顿的笛声。
前来的阮思栋与梁鹤鸣皆笑戚延。
戚延冷眼扫过他们?,指腹拢在笛孔上,继续试着节奏。
梁鹤鸣取笑他:“皇上若是练好了,吹出一好听的曲子了,臣正好可以在你笛声中?打拳,陪伴皇上。”
戚延冷冷丢给他一个眼神。
阮思栋道:“皇上连笛都学了,是不是变得太诡异了些?”
戚延顿了一瞬,放下?手中?玉笛。
“在青州的最后一夜,朕带皇后去做过船,岸上有一对闹着玩的小童,演的有些像朕小时候,朕小时候也这么欺负过她。”
戚延默了片刻:“当时她看见那女童哭,手上绣帕都要捏烂了,朕就知道她忘不了小时候被欺负的事。”
回宫后戚延不说?,不代表他那晚没看见。
温夏的貌美,他初初只有强者征服之欲。后来脑中?不断浮现她幼时陪他玩,陪他读书?,陪他跪,藏着食物悄悄带给他吃……
那他最初这欲望,是不是有点太不算东西了?
他有三个妹妹,皆是先皇与妃嫔所生。他七八岁便改了个暴躁性子,三个公主皆不爱与他玩。
只有温夏陪过他啊。
阮思栋道:“皇后性格温善,你都已这般低头表态了,用不了多?少时日,她应是会?放下?过往。”
戚延轻扯薄唇淡笑了下?。
回乾章宫后已是深夜,胡顺来道,温家大军还有四?日便可抵京,礼部在安顿如何迎接,朝臣的意思是,希望由皇上亲自在宫门内迎接,以示嘉诚。
若搁在以往,太后来安排戚延此事,戚延定会?逆反,绝不去迎。
但自温夏回宫后,太后好像一瞬间便在戚延的生活中?销声匿迹般,除了前几日那夜他歇在凤翊宫时来传过几句话?。
他的母后深刻地明白,她的存在就似戚延心头一根刺。只要她不出现不打扰,戚延便可多?接受温夏。
今日腮帮子疼,戚延连饮水都痛,淡“唔”一声答应了,摆摆手让胡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