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忆九楼开在此处吧,来来往往这么多商队,找到四哥哥的机会也多一些。”
温夏不会经商,但著文稳妥,自懂重金找到会做事的人,这就领命去办。
尝着当地佳肴美味,听着楼中琴曲,温夏总算有了些放松的自在。
她今日也未佩戴任何饰,只簪了一朵石榴花,髻半挽,余一半如墨青丝温顺垂在双肩,已作少女式。
反正戚延管不着,她可不想如今远在青州还迁就他。
自酒肆离开,除白蔻与香砂外,左右侍卫四人随行,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太后派来的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隔着帷帽朦胧轻纱,温夏望着热闹街巷,见戏楼簇满了人,不管是二楼的锦衣贵客还是楼下大堂的布衣百姓,可见寻常人都是爱听戏的。
温夏也笑:“稍后回宫去寻个戏班子吧,我也很久没有再看过戏了。”自戚延说她仗着皇后之位常日看戏喧哗后,她已经戒了整整一年的戏。
几日后,行宫中多了热闹戏曲,而忆九楼也在青州城繁华处开业。
天正晴好。
温夏身着一袭青碧色广袖长裙,头戴樱粉桃花枝为簪,姣美天成,素面也不逊浓妆色。少了沉沉凤冠,倒也觉如今一身轻松快活。
她浅抿一口桂花米酿,坐在珠帘后瞧着喜欢的一幕戏。
台上温润雅致的少年功成名就,婉拒相府千金,不忘,回乡迎娶一同长大的心仪姑娘。锣声喜庆,台上郎官正着大红喜服行向娘。
自戚延禁止一见倾心的戏曲戏文后,大盛便流行起青梅竹马的戏。
温夏瞧着这幕戏,倒是被勾起了回忆,想起幼时那愚蠢天真的想法。
那时许嬷问她将来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想嫁怎样的郎君。
那年她不过才五岁,如今回想许嬷这般问,自然是想探她与戚延进展得如何。
她那时的确托着腮天真答:“像太子哥哥这样的。”
“太子哥哥帮我摘了星星月亮,给我好吃的,送我东珠玩,还帮我赶走了毛毛虫和蜘蛛。我最怕脚多的虫子了,他说以后都会为我赶走!”
“太子哥哥说最见不得我哭了,以后会给我喝不完的牛乳,把天下的宝贝都送给我玩,不会让旁人欺负我!”
可一切骤变后,温夏受的罪越多,年岁越长,便越觉得当年这回答有多可笑。
那时,她的确是喜欢那个保护她的太子哥哥。
可现在,她只有绵绵不尽的烦恨。
台上年轻俊秀的郎正与娘拜上天地,琴声鼓声洋洋喜气。
如今,不会再有人问温夏她想嫁给怎样的郎君。好像她生来就是要做未来皇后的,她的想法又称得上多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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