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的双眼仍旧看不清,入眼依旧是灰白的世界。
在听到太后回宫的消息时,惊喜又感动。
她的靠山回来了。
……
太后未回懿宁宫,直奔凤翊宫来。
入耳皆是宫人齐声参拜,熟悉的味道也笼罩近前。
温夏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手腕,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厚醇沉香萦绕鼻端,是太后一贯爱用的熏香,可温夏每次都觉得,这是荔枝的味道。
就像从前每一次她想吃荔枝,即便是在冬日,太后都能为她弄到,眉眼慈爱地看她吃完一颗又一颗。
“夏夏,母后回来晚了。”
埋在太后肩头,温夏眼眶湿润,紧紧抱住太后,喊出母后二字,便只余一片哽咽。
殿中妇人雍容不迫,仪貌华贵。
年轮在她凤目尾端刻着浅淡细纹,岁月却是恩赐,依旧可见年轻美态。
只是与仪貌相比,她的气质更胜一筹,举手投足间皆显气魄。
对太后张氏,满朝文武一向既敬又畏。
毕竟最初先帝驾崩那些年,帝十七岁,太妃外戚虎视眈眈,其余皇子野心昭昭,满朝文武不服戚延,全凭张氏垂帘坐镇。
这样一个智慧刚强的人,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温夏。
“太医怎么说?”太后询问身后许嬷,落在温夏脸上的目光只有疼惜,也有那初听消息便压抑到此刻的愤怒,对戚延的愤怒。
许嬷回着太后的问话。
温夏虽看不见,却听到一声浅淡的抽气,是每次太后胃疼时才出的声音。
戚延初登基那两年,外戚各族与亲王滋事。戚延一身反骨,从不听话,都是太后处理朝政,一日三餐都不准时,不吃不喝也是常事。
有一回吉祥来传,戚延在外被黑衣刺客刺杀,失去踪迹。
太后二话未说,直接拿上弓箭策马去寻戚延,马背颠簸,那次之后便染了胃疾。
更甚的一次,是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传来温立璋战死的消息。
太后策马冲出京都,又在午后策马回宫,被宫人搀扶下马,胃疼了整整半载。
太后的胃颠簸不得,温夏知晓,她一定是在接到许嬷的信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母后,您胃疾又犯了?”
温夏很是自责,声音带着哭过的一点鼻音,想说什么,却又知什么言语都是徒劳。这一切的罪魁祸是戚延,而她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戚延。
她埋在太后胸膛,毕竟与太后生活了这么多年,二人间早已胜似母女。
“母后无碍,只是路途颠簸所致,喝点温茶便好。”
“夏夏,我途中接到你大哥的信,你母亲与大哥亦在回京途中。”太后要她开心一些,傍晚便能见到母亲与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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