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你了。”她稚嫩童声委屈巴巴的。
她转头去找了虞遥和宋姐姐她们,宋姐姐没理她,她那时以为只是宋姐姐太难过,而不是厌恶她利用她。
回宫的路上,她还闷着小脸不高兴,戚延笑话她:“你知道那是什么信么?”
她好奇地昂起脑袋,又不想示弱,憋着好奇心没回答“是什么信呀”。
戚延大吃一惊的表情:“她想做太子妃。”
温夏也吃了一惊。
“吓怕了吧。”戚延故意吓唬她:“太子妃是谁,只有父皇能给孤定。她妄敢利用你造次,你也是会掉脑袋的。”
温夏害怕地捂着脑袋缩进戚延胸膛里。
之后和虞遥姐姐去赴宴会,她又遇到了宋姐姐。
宋姐姐又递给她一个锦盒,要她转交给戚延。温夏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想起戚延说的会掉脑袋,嗓音都带着哭腔。
她说:“宋姐姐,你不要害我呀。”撒手小跑开。
可她没有想到那么友善的宋姐姐会报复她,十三岁就会有那么可怕的报复心理。
她在一场赏花会上被宋艳姝骗去一辆马车,而后再睁眼,已是在陌生的屋中。
年老色衰的妇人浓妆艳丽,脂粉香呛得她连连打喷嚏。
妇人捏着她下巴,双眼恍若见金山银山的灿媚。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许多妇人围观着脱下外衫,又不顾她意愿,强行褪下小亵衣。
那些大手强硬到弄疼她皮肤,为她换上她们的衣衫。
她哭闹嘶喊;“退下,你们退下!”
连皇后与圣上都会顾及她的意愿,可她们却不会。
她被送到一群比爹爹年龄还大的爷爷面前,他们围在房子里交金交银,把她当货物一样买卖,要择良辰吉日来取她这件货物。
那些妇人又将她送回房间,好生叮嘱她不要怕,她们会像养育子女一样培养她琴棋书画,待到八九岁长开一些,什么都能明白了。
她只在那屋子里待了不到两日。
明明也没挨饿挨打,明明也有丫鬟伺候,可就是害怕,连觉不敢睡,水不敢喝。
甚至直到后来她及笄那夜里,也会清晰地想到那暗无天光的两日,听得见年幼的她整夜整夜的哭声。
那天她推翻了菜肴,直至暮色降临都不肯吃一点东西。
她蜷在衣柜顶上抱住双膝,吩咐底下劝她用饭的丫鬟:“我真的住在皇宫,我爹爹是大将军温立璋,我娘是一品国夫人,皇后娘娘都待我如女儿,你们不可以关我!你去宫门帮我找皇后娘娘,不,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每逢初九都会出宫来,你在宫门口等着挂白兔的马车,太子哥哥近日都好喜欢兔子,他有好多件绣着小兔子的袍……他真的是我哥哥!”
她的话音刚落,那紧闭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门板摇摇欲掉,门外檐下闯入汹涌的夜。
少年被那片夜色卷裹,满目狠厉,一眼望见衣柜顶上的她,大步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