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真是无妄之灾呢。但也别有收获吧?您想必听清了那名男子的声音。”
&1dquo;一口闽南腔。”
&1dquo;哦&he11ip;&he11ip;”离春拖长声调,作恍悟状,&1dquo;是你家老爷!”
&1dquo;老爷的声音,您也听过。他来长安多年,乡音虽然尚存,但已冲淡不少。而我听到的,是出奇浓重的味道。我敢说,除去莫成,就没别人了。”
&1dquo;而与他说话的女子,也是不作第二人想喽?”
&1dquo;这我就不知了。只是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巧合——那天,正是夫人的珍珠丢失的第二天。”
&1dquo;珍珠失窃的事情,我也听红羽讲过。”
&1dquo;她一定对你说,夫人一时心血来潮,想把珍珠取出观赏,无意间现丢失的。这倒有意思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是没见过,又那样贵重,怎不好生珍藏,忽然要拿出来一饱眼福呢?再说,这遭了贼,丢了东西,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却为何嚷嚷得阖府都知晓?”
&1dquo;听说,这完全是红翎粗枝大叶,处事不当。”
&1dquo;依我看,倒未必啊。”管事的语气,别有深意。
&1dquo;您的看法是&he11ip;&he11ip;”
&1dquo;珍珠只怕根本没丢。”
&1dquo;那又怎会消失不见?”
&1dquo;钗环饰,锦帕香囊,珍珠玉佩,这类的东西,拿去作定情信物送人,最是合适不过。”
&1dquo;夫人监守自盗?若是这样,这件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曝露?”
&1dquo;只怕是因为,想瞒也瞒不住了。据我猜想,真正想看那珍珠的,是老爷呢。”
&1dquo;他又为何突奇想?”
&1dquo;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为人夫君的,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但最终也总会知道。再说,老爷与夫人成亲多年,怎会不知她的性情?出身名门,大家闺秀,要说这女人若是识文断字,就是麻烦。整日里希望有人陪伴她捕风捉月、吟诗作对,可是,男人要养家糊口,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工夫?老爷生意繁忙,有时不在家中,她却打扮得愈加花枝招展,也不知是要给谁看。这样不懂得掩饰,日子一长,老爷还瞧不出蹊跷?心底有了疑惑,自然稍加试探。”
&1dquo;而试探的方法,就是提出想看夫人心爱的珍珠?”
&1dquo;我想,老爷必是某一日,留宿夫人房中时,偶然现那珍珠不见了踪影。联系平日里见到的诡异之处,也就揣测到了它的去向。为了证实,故意对夫人说&1squo;我记得你一直收着颗珍珠,什么时候找出来,让我瞧瞧’。那珍珠早给了人,到哪里拿去?而老爷又要得急,来不及索回,这才有了&1squo;珍珠被盗’的那场大戏。红翎经人授意,把事情刻意张扬,就是为了让老爷知道&1squo;您要看的东西,丢了,被人偷了’。”
&1dquo;这样一来,你家老爷花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1dquo;倒也没有白费。稍有心计的女子,都会从观看珍珠这提议,想到老爷已经生疑,行事自然谨慎起来。比如,当晚没有去赴幽会,才会在次日让莫成抱怨&1squo;等得望眼欲穿’。她向他讨还珍珠,两人尚未作出结论,就被我撞破。从此自然更是胆怯,不敢再腻在一处。可是,情正浓时的男女,又清白得了多久?过不了几日,还不是故态复萌?”
&1dquo;这&1squo;过不了几日’,到底是过了几日呢?”离春似笑非笑,对他的答案已心知肚明。
&1dquo;自然是&he11ip;&he11ip;到五日之前。夜半无人,重拾激情;归还珍珠,旧事重提。可莫成他一个穷小子,几文钱都珍惜得很了,怎么甘心平白放弃那样一件珍宝?男女之间,总是如此:恋奸情热时,自然千好万好;一旦清算得失,立刻反目成仇。争吵之间,冲动之下,会作出怎样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1dquo;原来,是莫成杀了夫人啊!”
&1dquo;这又是离娘子你说的了。”管事狡狯一笑,&1dquo;我对凶手是何人,完全没有主张,只是,这凶案中一些疑点,实在令人费解。尸体缘何身穿里衣?外衣呢?自然是脱在别的地方了。说起来还真是凑巧,陈尸的水井旁边,就有一间柴房。偏偏有些人以为,那种粗陋的地方用来幽会,别有一番情。”
离春恶意笑道:
&1dquo;看不出,您对偷情一事,倒是了如指掌!”
管事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成谄媚又隐秘的笑容:
&1dquo;对这门学问极其了解的,可不是我,而是红翎呢。您道贴身丫鬟,怎么会知道主人那么多阴私?只因为,这些有伤风化的事情生时,她多半会奉命守望把风。如此耳濡目染,对偷情之事,只怕比那两位身体力行者更为熟稔。也正因她深知凶案关窍,案件没有侦破时,凶手须放不过她这知情人;案情若是明朗了,老爷自会追究她替奸夫淫妇隐瞒,知情不报,说不定就把她送官处置了。这样的情势下,她自然脚底抹油。”
&1dquo;哦?”离春疑惑道,&1dquo;这样想法,也太过纷繁了吧?我倒觉得,事情十分简单,凶案当天失踪的人,就是凶徒了。当然,在下只是个神婆,对探案这种事一窍不通,彻头彻尾的外行。但大理寺的差官,总是行家。他们的看法,似乎与我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