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鸣不满意的“啧”一声,男子惊慌片刻,立即懂事地转过身去,像条听话的狗似的翘高了臀部。
殷鸣直接一巴掌重重打上去,男子尖叫一声,被打得身体前倾,屁、股上顿时出现血手印。
“疼吗?”殷鸣慢慢地问。
男子吓坏了,不敢哭出声,把屁、股撅得更高,软着声音哀求道:“不……不疼。”
萧竟眯着眼睛,不知在斟酌什么。
殷鸣朝他会心一笑,道:“兄弟,信我准没错。”
元玉谈在前殿等了半个时辰,萧竟没回来,倒是瞧见了那日在汤泉山上的奇怪男子。
他手上还带着那串红色佛珠,粗鄙的衣裳焕然一,黑色长也洗得干净,如同绸缎般,衬得脸蛋愈晶莹,丝毫不见那日十文钱卖、身的落魄体态。
那男子本慵懒躺在四人抬着的轿子上,经过前殿门口时,正好对上元玉谈的打量视线。
男子愣了愣,随后下轿走向他。
“你是来的?”他弯眉笑了笑,道:“没想到还能与你碰面,从今以后都是服侍教主的人了,我叫尧儿,你叫什么?”
元玉谈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叫作尧儿的男子等了一会儿,似是觉得他无,没意思道:“又是个木头美人,教主不吃这一套。”
元玉谈终于开了口:“你听命于青龙教,下山排查楚天盟会武之人,假借卖、身由头,寻机杀害有竞争力的对手,你们教主想要控制武林盟大选,多方撒网借刀杀人,惜无命只是你们百颗棋子中的一步。”
尧儿打量他半晌,不以为意道:“那又怎样。”
他似乎很爱惜自己的这张脸,一点日头都不肯晒着,撑着伞走至池塘边上,朝里面撒了一把金制的瓜子,百无聊赖逗着鱼。
元玉谈道:“你为什么要助人行恶?”
“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又怎么会懂我的难处,都肯躺在男人身下讨生活了,还在乎那些善恶虚名做什么,我靠着他要钱要活命,当然要对人千依百顺了,他就算让我日日脱、光了给山下那群莽夫玩,我也没有半分怨言,只求能多博得他的一点施舍,让我别那么快滚蛋。”
元玉谈抿了抿唇,“你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路可选。”
尧儿轻笑一声,不屑道:“你懂什么。”
两人正对峙,萧竟赶了过来。
元玉谈转眼看向他,问:“解决了?”
萧竟琢磨半天,道:“要不,我们别掺和这件事,他做他的武林盟主,不影响……”
元玉谈:“不要。”
萧竟哽住,苦口婆心道:“不是,我不是与他一道的意思,我也看不惯他这种无法无天的作为,简直是祸害。”
元玉谈抿嘴不言,把他当空气。
萧竟头都大了,立即道:“好好好,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把他绑了,任由你处置,你看行吗?”
元玉谈低眉思索。
萧竟继续道:“他也并非故意要把人赶尽杀绝,只是馋着盟主位置……”
元玉谈不耐抬眼:“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萧竟连忙凑近,在他耳边哄:“饿不饿,我去给拿些吃的,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随便。”元玉谈转开眼。
萧竟走后,在一旁看戏的尧儿这才走近,他半是嘲弄半是得意:“原本以为你是个翩翩贵公子,没曾想你跟我一样,也要在男人身底下讨生活。我好心提醒你,男人的耐心与宠爱都是有限的,小作怡情大作伤身,别哪日被人抛弃了,也不知道上哪哭。”
元玉谈蹙眉,“为什么要哭?”
尧儿奇怪:“当然要哭啊,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前面鲜或许愿意给你钱物养着你,后面腻了只会觉得你碍眼,公子是个聪明人,要会把握住时机多捞些好处,那些男人都一样,没心没肺,把你当消遣玩物,真以为他们想跟你谈真情啊……”
元玉谈打断他:“乔盟主有一独女乔欣竹,失踪已有数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是青龙教教主的手,他想利用昔日盟主独女来胁迫楚天盟旧属下的归心。你告诉我乔欣竹的下落,我自不会为难你,不然你今日只能喂鱼了。”
“这个嘛……”尧儿笑了笑,“公子原来男女不忌呢。”
萧竟买了甜糕点和肉粽子回来,问元玉谈渴不渴累不累,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
元玉谈想了想,说想吃酸甜的,指名要吃城中西南拐角的陈家铺子里的糖葫芦。
城里离得远,来回小说得有小半日,这是元玉谈头回对他提出这么明确的请求,萧竟怔了半晌,嘴角笑收不住,又立马屁颠跑走了。
待他走远后,元玉谈抽出长剑横在尧儿身前,道:“你想要钱,我想要救乔欣竹的命,我们各取所需。”
尧儿痴痴一笑,两指推走长剑,“公子好大的脾气,我可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我带你去便是了。”
穿过复杂的通道密室,在一处黑暗潮湿的冷院里,一女子匍匐躺在地上,她浑身脏乱,似是被折磨多日,神智不清,疯疯癫癫地数着地上的蚂蚁。
尧儿抬起手指着里面,“她在里面,公子说过此事不牵连我,现下能否放我走了?”
元玉谈沉默片刻,“你走吧。”
尧儿仍是挂着那副笑吟吟的脸,“公子,我再提醒你一次,既然现在有人愿意对你好,你何必自己去寻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