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石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夫子，且等晚辈作画后便知一二！”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等三位大儒了，得赶紧洗清他身上不配为读书人的耻辱才行！
毕竟面前的三位大儒，平日里虽然看着慈眉善目的，但他们在仕林中的身份、地位，却是侯石头万不敢小觑的。
若是这三人出去说一句“侯石头乃读书人之耻！”，那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即使聚贤书院在侯家村，黎青樱力保他继续在学院就任。他也会因为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而无言继续待在学院中教书。
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到教师寝室了，侯石头连忙往寝室跑去，取出笔墨，待三人靠近后，提笔便做起了画。
只见沾上墨汁的毛笔刚与纸张接触，墨汁瞬间就在纸上晕染开来。
“这……”
“怎会如此？”
“看着与我等平日里用的纸张并无二致，手感甚至更佳，怎会这般？”
三位大儒服气了，这种纸看着雪白、好看，手感丝滑无比，却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
“这种纸是院长造出来，日常使用的！例如餐后擦拭嘴巴，如厕后，咳咳……夫子们懂就可以了！”
侯石头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脸颊憋的通红，愣是说不出‘擦屁股’几个字。
“行了！刚才是我等冲动了，抱歉！”
“老夫在此也向你道歉了！”
“诶诶诶！三位夫子折煞晚辈了，晚辈承受不起！”侯石头见三人竟真的想向他鞠躬道歉，吓的连忙侧身，将人扶起。
三位大儒虽然明白了日用纸张确实无法作画，但更加心疼了。
巾帼淑人为啥将纸张造成这样，这不是平白浪费嘛！
是的，在他们看来就是浪费，且非常浪费。刚才他们已经仔细观察过日用纸张了，虽然制造手法与宣纸不太一样，但材料却相差不大。
对于三位大儒而言，若是他们有造纸这项技术，一定会全部用来造宣纸，而不是多此一举的造卫生纸。
这个时候的大周朝，纸张还没有完全推广开来，只有读书人与一些家境优渥之人家里才会有一些纸张，普通人对于纸张根本都不敢去想。
“夫子请放心，东家准备明年开春后，将扩大造纸作坊，相信纸张的价格会下跌到让普通百姓也能读起书的那一天！”侯石头看出了三人脸上无法抑制的悲痛之色，在一旁补充道。
他可没记得，第一次看到卫生纸的反应并不比三位大儒好多少，也是后来听说黎青樱接下来的准备，心里也是无比赞叹！
毕竟黎青樱的想法可是用纸自由，无论是卫生纸还是宣纸，最终都会在大周朝自由！
果然，听到侯石头的解释后，三位大儒目光灼灼的盯着侯石头，得到侯石头肯定的答案后，三人脸上瞬间布满笑容。
“好好好！”
“大善！”
“巾帼淑人不愧为巾帼称号！”
他们真的是高兴坏了，作为当代大儒，最大的理想自然是教化众人。也是因此，他们更加看重纸张的重要性。
但若是在不久的将来，就连普通百姓都能用得起纸张，那么这卫生纸的出现，他们自然也是完全接受的。
毕竟，就刚才听了侯石头的解释，卫生纸不仅方便，且卫生许多，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
黎青樱随着侯老村长过来的时候，就被眼前这个难民打扮的公输乙惊的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打量对方。
公输乙远远望见侯老村长身旁的妇人，心知这位妇人就是他听闻已久的黎青樱。
快步上前，直到距黎青樱两米远的位置停下脚步，撩衣、下跪，磕头，一套流程似是演练了无数遍，丝滑无比。